《重生后,我被渣男的皇叔宠上天》小说简介
《重生后,我被渣男的皇叔宠上天》是一部充满爱情与冒险的[标签:类型]小说,由半吨老师精心构思而成。故事中,萧玄弈沈修明柳如烟经历了一段艰辛的旅程,在途中遇到了[标签:主角的伴侣],二人共同面对着来自内心和外界的考验。他们通过勇敢、坚持和信任,最终战胜了困难,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怎么回事?!”一位宗室郡主的厉喝声响起。“郡主!夫人!”我像看到了救星,眼泪瞬间决堤,指着沈修明,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将唤起读者心中对爱情和勇气的向往。
《重生后,我被渣男的皇叔宠上天》 重生后,我被渣男的皇叔宠上天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我死那天,京城下了好大的雪。沈修明搂着他的新欢,那个娇滴滴的表妹柳如烟,
站在我院子里。雪花落在我脸上,冷得刺骨,却比不上心里半分寒意。“姐姐,
你就安心去吧。”柳如烟声音软得像裹了蜜的刀子,“修明哥哥心里只有我,
你占着这正妻之位,多碍眼啊。”沈修明,我青梅竹马的夫君,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
像赶走一只苍蝇:“林晚意,别怪我狠心。谁让你爹倒了,帮不了我仕途。
如烟舅舅是吏部侍郎,能让我官升三级。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用了。
”腹中绞痛一阵猛过一阵,我知道,是他们在我每日喝的燕窝里下了药。慢性毒,
一点点磨掉我的命。意识模糊前,我看到柳如烟头上那支点翠凤簪,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沈修明亲手从我发间拔下,戴在了她头上。真可笑。十年真心,喂了狗。…再睁开眼,
光线有些刺眼。帐顶绣着繁复的金线蟒纹,空气里飘着清冽的沉水香,
陌生又隐约透着点熟悉。这不是我和沈修明那间清冷的卧房。“姑娘醒了?
”一个穿着体面、面容慈和的老嬷嬷端着药碗进来,眼里满是惊喜,“阿弥陀佛,
您昏睡三天三夜,可吓坏老奴了!王爷守了您大半宿,刚被圣上传进宫去。”王爷?
我猛地坐起身,牵动肩头伤口,疼得抽气。低头一看,素白的中衣下,左肩缠着厚厚的纱布。
记忆碎片轰然涌入脑海——不是梦。我真的死了,死在大雪里,
死在沈修明和柳如烟冷漠的注视下。可我又活了。活在了十年前,我刚满十六岁,
陪着嫡母去城外寒山寺上香祈福的那一天。山道上突然蹿出惊马,直冲我的马车而来。
混乱中,不知哪里射来一支冷箭,目标是嫡母所乘的前车。千钧一发,
是旁边另一辆低调却奢华的马车里,飞身扑出一个人影,替我挡开了那支箭,
混乱中我却被惊马撞下山坡,滚落时肩头撞上尖石。而那个扑出来的人,是当朝皇帝的幼弟,
权势滔天的恭亲王——萧玄弈。前世,我摔得昏迷不醒,被匆匆送回府。
醒来后只听说嫡母受了惊吓,以及恭亲王似乎也受了点小伤,圣上大为震怒,严查惊马之事,
最后却不了了之。我根本不知道,救我、为我受伤的,竟是萧玄弈!更不知道,
是他把我带回了他的王府医治。前世的我,
满心满眼只有那个陪我在后院放风筝、许诺一生一世的沈修明。
对这位深居简出、传闻中冷戾不近人情的皇叔,只有模糊的敬畏,从未有过交集。
“嬷嬷…”我嗓子干得发紧,“我…这是在恭亲王府?”“正是呢,姑娘。”嬷嬷姓李,
是萧玄弈的乳母,在府里地位极高。她小心地扶**好,递上温度刚好的药,“王爷吩咐了,
让您安心在此养伤。您家那边,王爷也派人去递过话了,只说您受了惊吓需要静养几日,
在寺里厢房住着。”我机械地喝着苦涩的药汁,脑子飞快地转。前世,惊马事件后不久,
沈修明就向我爹提了亲。我爹,当时的户部侍郎,正愁搭不上清流名门的沈家,一口答应。
我满心欢喜,以为嫁给了爱情。后来才知道,沈修明那时就搭上了柳如烟舅舅的线,娶我,
不过是看中我爹的实权位置,一个跳板。等我爹被卷入科场舞弊案(后来才知是柳家陷害),
抄家流放,我这个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还阴差阳错撞进了恭亲王萧玄弈的地盘……沈修明,柳如烟,
还有那些害我林家满门的人……你们欠我的,该还了。“李嬷嬷,”我放下药碗,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感激,“王爷…伤势如何?我想当面叩谢王爷救命之恩。
”李嬷嬷脸上笑开了花:“王爷无碍,一点皮外伤,他身子骨硬朗着呢!姑娘有心了。
王爷吩咐了,您醒了若想见他,随时可通传。”当天傍晚,萧玄弈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行走间带着久居上位的迫人气势。面容极其英俊,
只是眉眼过于深邃冷冽,仿佛常年覆着寒霜,让人不敢直视。前世我远远见过他几次,
每次都吓得赶紧低头。可如今,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挣扎着想下床行礼,
被他抬手虚虚一按:“有伤在身,免了。”声音低沉,没什么温度,
却也不似传闻中那般吓人。“民女林晚意,叩谢王爷救命大恩。
”我还是坚持在床上行了个礼,抬起头,努力让眼眶泛红,
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和真诚的感激,“若非王爷…民女此刻已命丧黄泉。
”萧玄弈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锐利得似乎能穿透人心,让我心头一凛。
“举手之劳。”他语气平淡,走到桌边坐下,自有丫鬟奉上热茶,“林姑娘安心养伤便是。
惊马之事,本王会查个水落石出。”“王爷…”我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那箭…真的是意外吗?
民女…民女总觉得那马疯得蹊跷…”萧玄弈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我,
眸色更深了些:“哦?林姑娘何出此言?”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将一个心有余悸又懵懂怀疑的闺阁少女演得惟妙惟肖:“回王爷,
事发前…民女似乎瞥见…那惊马冲出来之前,旁边树林里有人影晃动了一下…当时太乱,
民女也…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看花了眼…”我故意说得模糊不清,带着不确定的恐惧。前世,
直到我爹下狱,才隐隐有风声透出,
场“意外”是某些人为了除掉我爹的靠山——当时与我嫡母同车的某位宗室老王妃而设的局。
我只是个倒霉的添头。萧玄弈何等人物?他亲自经历了现场,还受了伤,必定已经在查。
我这点模糊的“线索”,不过是给他递一个更明确的追查方向,
顺便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场意外,可能是冲着我或者我家来的。果然,
萧玄弈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本王知道了。此事,
林姑娘勿要再对他人提起。”“是,民女明白。”我乖巧应下,适时地露出疲惫之色。
萧玄弈没再多言,起身:“你好生休息。”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只留下一句,“王府里缺不了你一口饭吃,安心住着。”门轻轻关上。
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后背竟沁出一层薄汗。面对这位煞神,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让他注意到我,注意到这场“意外”可能另有隐情。
我在王府住了下来。李嬷嬷待我极好,吃穿用度,无一不精,
比我在侍郎府当个不受宠的庶女时强了百倍。肩上的伤在太医精心照料下,好得很快。
这几天,我一边养伤,一边仔细梳理着前世的记忆,尤其是关于萧玄弈的零星传闻。
恭亲王萧玄弈,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幼弟。少年时便征战沙场,军功赫赫,
后因旧伤回京休养,掌管内廷禁卫,权势熏天。性格冷硬,不近女色,年近三十,
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是京城贵女们又怕又不敢肖想的存在。前世我死前一年,
似乎隐约听说他铁血手腕,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好几位高官,其中就包括……吏部的人?吏部!
柳如烟那个舅舅,不就是吏部侍郎吗?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逐渐成型。机会来得很快。
几天后,萧玄弈下朝回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连李嬷嬷都噤若寒蝉。
我端着一碟刚做好的梅花酥,在书房外“偶遇”了正要进去禀事的王府长史。“周大人。
”我微微福身,声音轻柔。周长史对我很客气:“林姑娘,可是有事寻王爷?
王爷此刻…心情不大好。”我适时地露出一点担忧和怯意:“民女…民女做了些点心,
想谢王爷照拂之恩。王爷为国事操劳,也要保重身体才是…若王爷不便,民女改日再来。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进来。”书房里传来萧玄弈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
端着点心走了进去。书房很大,陈设古朴大气。萧玄弈坐在巨大的紫檀书案后,
手里捏着一份奏报,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将点心轻轻放在书案一角,离他稍远的位置,不敢打扰。“王爷,
吏部考功司那边递上来的考评,简直…简直是一塌糊涂!张侍郎的人把持着,
净是些溜须拍马之徒上了优等,真正做实事的,反被排挤打压!长此以往,吏治如何清明?
”周长史愤愤不平地继续禀报。吏部!张侍郎!柳如烟的舅舅!我心头猛地一跳,垂着眼,
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入了正抬眼看过来的萧玄弈眼中。
“林姑娘似乎有话要说?”他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地锁住我。周长史惊讶地看向我。
我像是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王爷恕罪!民女…民女不敢妄议朝政!
只是…只是听到‘吏部’、‘考评’,想起…想起家父…”我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
眼圈泛红,带着对父亲的孺慕和担忧:“家父常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考评之制,
本为选贤任能。若…若真如周大人所言,被小人把持,
以私心论优劣…那…那寒门士子十年苦读,岂非…永无出头之日?家父在地方为官时,
也曾因不肯同流合污,考评被压了三年…”我说的情真意切,半真半假。我爹林侍郎,
官场老油子,算不上多清正,但确实因不肯站队得罪过人,考评吃过亏。这番话,
既表达了对吏治的担忧(迎合萧玄弈此刻的怒火),
又不动声色地把我爹描绘成一个受排挤的、有原则的官员(为日后铺垫),
更重要的是——把“吏部考评”和“小人把持”、“寒门无路”联系起来,
精准地戳中了萧玄弈此刻最恼火的点。书房里一片寂静。萧玄弈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我,
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周长史也屏住了呼吸。半晌,萧玄弈才缓缓开口,
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父亲…是林海?”“是。”我低声应道。“起来吧。
”他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点心放下,你出去。”“是,谢王爷。”我起身,
恭敬地退了出去,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湿。我知道,我的话,像一颗种子,落进了他心里。
以他多疑且掌控欲极强的性格,必定会去查,查吏部,查张侍郎,甚至…查我爹。这就够了。
只要他查,总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柳家,还有依附柳家的沈修明,都别想干净!又过了几日,
我的伤已无大碍。这天,李嬷嬷带来一个消息:“姑娘,您府上递了话,
明日派人来接您回去。您看…”终于要回去了。沈修明,柳如烟,该见面了。
我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不安:“嬷嬷…王爷…可在府中?我想…亲自向王爷辞行。
”萧玄弈在书房。我进去时,他正对着窗外出神,手里摩挲着一枚墨玉扳指,侧脸线条冷硬。
“王爷。”我轻声唤道。他回过神,看向我:“伤好了?”“托王爷洪福,已无大碍。
府中明日来接,民女特来向王爷辞行,谢王爷多日照拂救命之恩。”我深深福下去。“嗯。
”他应了一声,没什么表示。我起身,像是鼓足了勇气,从袖中取出一个素雅的青色荷包,
上面绣着几竿翠竹:“王爷大恩,民女无以为报。这是…这是民女自己绣的,手艺粗陋,
聊表心意,望王爷…莫要嫌弃。”我双手奉上,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脸上飞起两抹红霞,
将一个少女含蓄又真诚的感激演绎得淋漓尽致。送荷包,在这时代,意义有些微妙。
我赌的就是这份微妙。萧玄弈的目光落在那荷包上,又移到我低垂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或者直接让人把我轰出去。终于,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小小的荷包。
指尖不经意划过我的掌心,带着薄茧,微凉。“竹子…倒也应景。”他声音低沉,
听不出情绪,“起来吧。”他收下了!我心中狂跳,
面上却只敢露出羞涩又欣喜的笑容:“谢王爷。”“回府后,”他忽然又道,语气平淡,
“若有人为难你,可持此令,来王府寻李嬷嬷。
”他示意了一下书案一角放着的一块小巧乌木令牌。我震惊地抬头,
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似乎有一丝极淡的…了然?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王爷…”我声音有些发哽,这次不是装的。这块令牌,是意外之喜,是护身符!“去吧。
”他移开目光,重新看向窗外,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施舍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再次深深行礼,拿起那块沉甸甸的令牌,退出了书房。握着那冰凉的乌木令牌,
我心底最后一丝忐忑也消散了。沈府,我回来了。侍郎府的马车停在了恭亲王府的侧门。
来接我的是管家林福和一个面生的婆子,态度还算恭敬,但眼神里透着一丝探究和疏离。
毕竟,一个庶女在王府养伤多日,本身就透着不寻常。马车驶回侍郎府,停在二门外。
刚下车,就听见一个娇柔做作的声音:“呀!晚意姐姐回来啦?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柳如烟!她穿着一身簇新的水粉色衣裙,头上戴着一支赤金点翠的蝴蝶簪子,快步迎上来,
亲热地想来挽我的手臂。那张脸,比十年后少了几分刻薄,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可眼底深处那抹算计和得意,却丝毫未变。前世临死前她戴着凤簪的嘴脸瞬间与眼前重合,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动作幅度不大,却足够让她的手落了空。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委屈地看向我身后:“修明哥哥,你看晚意姐姐,
是不是在王府住久了,嫌弃我们了呀?”我这才看到,柳如烟身后几步,站着沈修明。
一身月白锦袍,玉冠束发,面如冠玉,端的是翩翩佳公子模样。此刻,
他正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目光看着我,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是了,
前世我此时只是个怯懦的庶女,气质瑟缩。而在王府这些天,吃得好住得好,李嬷嬷又讲究,
我的气色、衣着、神态,都与离家时判若两人。尤其是经历生死后,
眼底那份怯懦被一种沉静取代,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脱胎换骨的光彩。
沈修明显然被这变化晃了眼。“晚意,”他走上前,声音放得温和,
带着他一贯的、能骗死人不偿命的深情款款,“你受苦了。伤可都好了?
在王府…没人为难你吧?”他这话问得巧妙,既显得关心,又暗含试探。
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想到他前世冷漠地说“谁让你爹倒了,帮不了我仕途”,
想到他亲手给我喂下毒药,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紧心脏。
我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撕碎他的冲动,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汹涌的恨意,
只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疏离和疲惫:“劳沈公子挂心,伤已无碍。王府待我甚好。
”我刻意用了“沈公子”这个生疏的称呼,而不是前世习惯的“修明哥哥”。
沈修明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柳如烟立刻插话,声音甜得发腻:“姐姐在王府享福,
自然是好的。只是可怜了姨妈,为姐姐担心得都病了一场呢!姐姐快去看看吧!”嫡母病了?
前世可没这一出。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焦急:“母亲病了?我这就去!
”不再理会他们,带着王府安排跟回来的小丫鬟春桃,径直朝嫡母王氏所居的正院走去。
把沈修明和柳如烟晾在了原地。身后,我似乎听到柳如烟不满的娇嗔和沈修明低声的安抚。
正院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嫡母王氏靠在大迎枕上,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看到我进来,
眼神复杂地打量了我一番,才淡淡道:“回来了?瞧着气色倒好,王府果然养人。
”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关心,倒有几分酸意和探究。我规规矩矩地行礼:“女儿不孝,
累母亲担忧了。”“坐吧。”王氏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绣墩,“说说,在王府这些日子,
究竟怎么回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她紧紧盯着我,
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回母亲,”我低着头,语气平静,“那日惊马,女儿滚落山坡,
撞伤了肩。是恭亲王殿下路过,救了女儿。因女儿昏迷不醒,
王爷便做主将女儿带回王府医治。太医说女儿伤势虽不致命,但需静养,不宜挪动,
故而在王府叨扰了数日。王爷仁厚,府中嬷嬷也照顾周到,女儿才能好得这般快。
”我刻意强调了“昏迷不醒”、“王爷仁厚”、“嬷嬷照顾”,撇清一切暧昧的可能。
王氏听着,脸色变幻不定。恭亲王的名头太大,她不敢质疑,但显然也不全信。
“那…王爷可有说什么?或者…赏赐了什么?”她试探着问。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后怕:“王爷日理万机,女儿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刚醒时谢恩,一次是辞行。王爷只嘱咐女儿好生养伤,并未多言。赏赐…也无。
”我隐瞒了荷包和令牌。这两样东西,尤其是令牌,是我保命的底牌,绝不能过早暴露。
王氏显然有些失望,挥挥手:“罢了,回来就好。你受了惊吓,回自己院子歇着吧。
无事…少出门。”“是,女儿告退。”我恭敬地退了出来。回到我那偏僻狭小的院子,
看着熟悉的、带着陈旧气息的陈设,恍如隔世。丫鬟秋月迎上来,眼圈红红的:“姑娘!
您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秋月是我生母留下的丫鬟,前世对我忠心耿耿,
最后却被柳如烟寻了个错处,活活打死。看着眼前鲜活、充满担忧的秋月,我心头一酸,
握住她的手:“秋月,我没事,都过去了。”“姑娘,”秋月压低声音,带着愤懑,
“您不在这些天,表**天天往府里跑,缠着沈公子,
府里下人们都在传…传沈公子要和表**定亲了!还有,您落马那天,
表**…她明明和您一起在后山看梅花,后来却不知怎的,
自己先回来了…”我眼神骤然一冷。柳如烟那天也在后山?还自己先回来了?
前世我只顾着害怕和养伤,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
惊马…冷箭…柳如烟提前离开…这真的只是巧合?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我在自己院子里“静养”,深居简出。沈修明派人送过几次补品和玩意儿,
都被我让秋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理由很充分:“母亲吩咐静养,不宜见外客。
”柳如烟倒是锲而不舍地来了几次,都被我以“养伤”、“头疼”挡在了院外。
她气得在外面跺脚,又无可奈何。我知道,他们在憋大招。沈修明不可能放弃娶我,
至少在我爹彻底倒台前。柳如烟更不会甘心。果然,几天后,宫里举办赏菊宴,
遍邀京中贵女。帖子也送到了侍郎府。前世,这场赏菊宴,
是我和沈修明关系“明朗化”的关键场合。宴会上,柳如烟故意引我去偏僻处,
然后“偶遇”沈修明,还“不小心”被其他贵女撞见,坐实了我们“私会”的名头。
我百口莫辩,名声受损,沈修明趁机在长辈面前表现深情,说不介意流言,愿意负责,
博得了好名声,也顺理成章地促成了婚事。这一次,我欣然应下嫡母让我随行的命令。好戏,
该开场了。赏菊宴设在皇家西苑,秋高气爽,菊花争奇斗艳,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我穿着嫡母“赏赐”的、并不太合身也略显过时的衣裙,安静地跟在嫡姐林晚晴身后,
尽量降低存在感。柳如烟像只花蝴蝶,穿梭在贵女中间,谈笑风生,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
带着算计。沈修明也来了,作为勋贵子弟。他远远地站着,与几个公子谈笑,
目光却频频落在我身上,带着势在必得。宴会进行到一半,
柳如烟果然“凑巧”地走到我身边,亲热地挽住我:“晚意姐姐,
那边暖阁里有盆极品的绿牡丹,开得可好了!听说皇后娘娘都夸赞呢!我们去看看吧?
”来了。我露出一点为难:“母亲让我跟着姐姐…”“哎呀,晚晴姐姐正和郡主说话呢,
我们看两眼就回来,不碍事的!”柳如烟不由分说,半拉半拽地拖着我往暖阁方向走。
暖阁位置有些偏,要穿过一条回廊。走到回廊拐角处,柳如烟突然“哎哟”一声,
弯腰捂住肚子:“姐姐,
我…我肚子突然好疼…可能是刚才贪嘴吃了凉的…你…你先进去等我,我…我去去就回!
”她一脸痛苦,演技精湛。不等我反应,她转身就跑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回廊拐角。几乎是同时,沈修明从另一头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惊喜和恰到好处的担忧:“晚意?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如烟呢?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平静得可怕。“如烟妹妹说肚子疼,
去更衣了。”我淡淡地说。沈修明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有些暧昧,他压低了声音,
带着蛊惑:“晚意,这些日子,你为什么躲着我?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告诉我,
我替你…”他的手,竟想抚上我的脸颊。就是现在!我猛地后退一大步,动作幅度极大,
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啊——!你干什么!别碰我——!!
”尖利的女声划破宴会的和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回廊那头,
几个原本在附近赏花的贵女和夫人闻声快步赶来,
正好看到沈修明伸着手、一脸错愕地僵在原地,而我则像受惊的小鹿,脸色惨白,
双手护在胸前,眼中含泪,瑟瑟发抖地紧贴着廊柱,一副被登徒子惊吓侵犯的模样。
“怎么回事?!”一位宗室郡主的厉喝声响起。“郡主!夫人!”我像看到了救星,
眼泪瞬间决堤,指着沈修明,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和屈辱,
“他…沈公子他…他突然拦住我…还…还想动手动脚…我…我好害怕…”“你血口喷人!
”沈修明这才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白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温顺怯懦的我,会来这一手,
“林晚意!明明是你…”“住口!”那位郡主怒斥,厌恶地看着沈修明,“沈公子!
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在宫中宴席上对官家女子行此轻薄之事?成何体统!”“不是的!
郡主!”沈修明百口莫辩,急得满头大汗,“是她!是她故意引我…”“够了!
”另一位年长的诰命夫人打断他,眼神冰冷,“我们亲眼所见,你离林姑娘那么近,
手还伸着!林姑娘吓得脸都白了!难道还是她冤枉你不成?沈家的家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我没有!是她陷害我!”沈修明彻底慌了,口不择言。“陷害?”我哭得梨花带雨,
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带着巨大的委屈和难以置信,“沈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
为何要陷害你?难道就因为你几次三番派人送礼,被我退回,你便怀恨在心,
要在此毁我名节吗?”我巧妙地把之前的退礼也扯了进来,
坐实他纠缠不成、恼羞成怒的动机!“你…你胡说!”沈修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风度尽失。场面一片混乱。贵女夫人们指指点点,看向沈修明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勋贵子弟那边也炸了锅,沈修明的几个“好友”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腥臊。
柳如烟这时才“姗姗来迟”,看到这场景,也傻眼了:“修明哥哥!晚意姐姐!
这…这是怎么了?”“如烟妹妹!”我像抓住救命稻草,
扑过去抓住她的手(暗中用了狠劲),哭诉道,“你刚才说去更衣,怎么去了那么久?
沈公子他…他突然出现,还…还想非礼我!吓死我了!”柳如烟被我抓得生疼,又听我这话,
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本想引我入局坐实私会,却没想到我反手把“私会”变成了“非礼”,
还把她也拖下水!她想替沈修明辩解,可众目睽睽之下,她说什么都像是在包庇。
“我…我肚子疼…”她只能苍白地重复。“够了!”主持宫宴的贵妃娘娘闻讯赶来,
脸色铁青。在宫中发生这等丑事,简直是打皇家的脸!“沈修明,行为不端,惊扰宫宴,
即刻逐出宫去!永不许再入宫宴!”贵妃娘娘金口一开,直接定了性,“林姑娘受惊了,
扶下去好生安抚。”沈修明如遭雷击,面无人色,被两个内侍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
永不许入宫宴,这对一个想走仕途的勋贵子弟来说,几乎是社交性死亡!前途尽毁!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柳如烟也吓得瑟瑟发抖,
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则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虚弱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低垂的眼睫下,
是冰冷的笑意。沈修明,这份身败名裂的开胃菜,你可还满意?经此一事,
我在京中算是“出名”了。当然,是作为被沈家浪荡子骚扰的可怜受害者。
沈家为了挽回一点颜面(主要是怕影响沈修明他爹的官声),
对外宣称沈修明是“酒后失态”,闭门思过。柳如烟也消停了好一阵子,大概是怕被牵连。
嫡母王氏对我态度更复杂了。一方面,我“惹”出这种事,让她觉得丢脸;另一方面,
沈修明名声臭了,她原本指望我嫁入沈家给嫡姐铺路的算盘落空,又有些迁怒。
但碍于我“受害者”的身份和恭亲王那点若有似无的“关系”,她也不敢过分苛责,
只是把我拘在院子里更紧。我乐得清静。每日看书、绣花、跟着秋月学做点心,耐心地等待。
我知道,沈修明和柳如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只会更恨我,更想除掉我。而我,
也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彻底摁死他们,并把我爹从即将到来的科场舞弊案中摘出去的契机。
机会,往往青睐有准备的人。这天,秋月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关紧房门,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兴奋:“姑娘!打听到了!沈家最近在暗中变卖祖产和田庄!动静不小!
”我心头一跳:“变卖家产?沈家还没穷到这个地步吧?可知原因?
”“奴婢买通了沈家一个负责采买的小管事,”秋月声音更低,
“听说…是为了筹一大笔银子!好像是要走吏部张侍郎的门路,
给沈公子…谋一个外放的实缺!”吏部!张侍郎!柳如烟的舅舅!果然如此!前世,
沈修明就是靠柳家舅舅的运作,外放了一个富庶之地的知州,捞足了油水,为日后升迁铺路。
现在他名声臭了,在京城勋贵圈混不下去,只能更急切地谋求外放!变卖家产筹钱行贿?
这可是大把柄!“知道具体时间和交易对象吗?”我追问。“那小管事也不清楚细节,
只听说好像约了城东‘宝昌号’的大掌柜,过几日私下谈。”秋月道。宝昌号?
京城最大的典当行兼银号之一,背景深厚,据说有宗室参股。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秋月,替我梳妆。”我站起身,眼神锐利,“拿我那件最不起眼的素色衣裙。
还有…把王爷给的那块令牌,贴身放好。”“姑娘,您要出门?
夫人那边…”“就说我去寒山寺还愿,感谢佛祖庇佑我大难不死。”我语气不容置疑,
“快去。”一个时辰后,我戴着帷帽,只带了秋月,从侍郎府侧门悄悄溜了出去。
没有坐府里的车,而是在街角雇了一辆最普通的青布小马车。“去恭亲王府后街的角门。
”我对车夫吩咐。马车在离王府后街还有一段距离的僻静处停下。我让秋月在车上等着,
自己下了车,走到王府角门处。守门的侍卫很警惕:“什么人?”我拿出那块乌木令牌,
递了过去,低声道:“烦请通传李嬷嬷,就说故人来访,有要事禀告王爷。”侍卫看到令牌,
脸色一变,立刻恭敬起来:“姑娘稍等。”转身进去通传。不多时,角门打开,
李嬷嬷亲自迎了出来,看到是我,又惊又喜:“林姑娘?快请进!王爷刚回府不久。
”再次踏入恭亲王府,心境已截然不同。不再是那个惶惑的伤者,
而是带着明确目的的同盟者。李嬷嬷直接将我引到了萧玄弈的书房外。“王爷,
林姑娘持令求见,说…有要事禀告。”李嬷嬷在门外通传。“进。”萧玄弈低沉的声音传出。
我推门进去。他依旧坐在书案后,似乎正在看密报。见我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
抬眼看我,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锐利,带着审视。“民女林晚意,参见王爷。”我屈膝行礼。
“免了。”他语气平淡,“何事?”我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
开门见山:“王爷,民女斗胆,有一桩事关吏治清明的要事,冒死禀告。”萧玄弈眉峰微挑,
示意我继续说。“民女近日偶然得知,”我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忠勤伯府沈家,
正暗中大肆变卖祖产良田,筹集巨额银两。据可靠消息,其目的,
是为了贿赂吏部考功司官员,为其子沈修明谋求外放实缺。接头之人,
疑为吏部侍郎张大人府上心腹,交易地点约在城东‘宝昌号’,时间就在…三日后未时。
”我将时间、地点、人物、目的,说得清清楚楚。没有废话,全是干货。书房里一片死寂。
萧玄弈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书房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他盯着我,那目光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林晚意,”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千钧压力,“你可知,构陷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你如何得知这等隐秘?
”我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王爷明鉴!民女不敢构陷!消息来源虽不便明言,
但绝对可靠!民女与沈修明有旧怨,王爷想必也知晓一二。沈家筹款动静不小,有心探查,
并非难事。民女所言是真是假,王爷只需派人于三日后未时,在宝昌号后巷静候,一看便知!
”我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悲愤和恳切:“王爷!民女虽为女子,亦知吏治乃国之根本!
若真如民女所查,沈家为谋私利,行贿官员,败坏朝纲,而张侍郎身为吏部要员,知法犯法,
收受贿赂,岂非蠹虫?长此以往,寒门士子报国无门,忠良之士心寒齿冷,朝堂之上,
乌烟瘴气!民女斗胆,恳请王爷彻查!还吏治一个清明!
”我将个人恩怨巧妙地包裹在“为国为民”的大义之下,掷地有声。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萧玄弈久久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激赏?终于,
他薄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准。”三日后,未时初。城东宝昌号后巷,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静静停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处。马车内,萧玄弈一身玄色常服,
闭目养神,周身气息沉凝如渊。我坐在他对面,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汗。
虽然笃定沈家会来,但事到临头,还是紧张万分。时间一点点流逝。未时二刻,
巷口终于传来了动静。两顶小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宝昌号后门。
前面一顶轿子里下来一个穿着绸缎、商人模样的胖子,正是宝昌号的大掌柜。后面那顶轿子,
帘子掀开,走下来一个穿着体面管事服色、眼神精明的中年人。我一眼认出,
那是张侍郎府上的外院大管家!前世,就是他去沈府“传话”,
趾高气扬地宣布我爹被拿下的消息!紧接着,另一辆马车驶入后巷。沈修明的父亲,
忠勤伯沈从山,亲自来了!他脸色凝重,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
三方人马在后门处低声交谈了几句,便由宝昌号掌柜引着,快速闪进了后门。交易开始了!
我激动得几乎要叫出来,下意识地看向萧玄弈。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
深邃的眸子里寒光凛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拿下。”两个字,轻飘飘的,
却带着铁血杀伐的决断。“是!”马车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应和。几乎在同一时间,
后巷看似平静的角落和屋顶,无声无息地跃下十几条矫健的黑影,如鬼魅般扑向宝昌号后门!
“砰!”一声巨响,后门被强行撞开!里面顿时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喊和打斗声。“什么人?!
”“大胆!你们可知…”“王爷在此!奉旨拿办贪腐!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声厉喝压下了所有嘈杂。混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
沈从山、张府管家、宝昌号掌柜三人,连同那个装着金条和银票的紫檀木匣,
被如狼似虎的王府侍卫押了出来。三人面如死灰,抖如筛糠,尤其是沈从山,
看到巷口那辆马车时,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萧玄弈没有下车。侍卫统领上前,
隔着车帘低声禀报:“王爷,人赃并获!匣中金条二十根,龙头银票十万两!
张府管家怀中搜出行贿名单一份!”“押送刑部大牢,严加看管。
”萧玄弈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传本王令,
即刻查封吏部侍郎张府、忠勤伯府沈府、宝昌号!所有账目、书信,悉数封存!涉案人等,
一律羁押候审!敢有反抗,就地正法!”“遵命!”侍卫统领领命而去。
马蹄声、呵斥声、哭喊声瞬间打破了后巷的死寂,迅速蔓延开去。
一场震动京城官场的大地震,以雷霆万钧之势,拉开了序幕。马车内,一片寂静。
我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心中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成了!真的成了!沈家完了!
柳家的靠山张侍郎也完了!沈修明…他彻底完了!
巨大的快意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虚脱感席卷全身,**在车壁上,微微喘息。“满意了?
”萧玄弈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我猛地回神,对上他深邃莫测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看到我心底最深处翻涌的恨意和复仇的**。在他面前,
我无所遁形。我坐直身体,坦然地看着他,没有掩饰眼中的情绪:“是。民女满意。
他们罪有应得。”顿了顿,我补充道,“也为朝廷,除了蛀虫。
”萧玄弈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忽然,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那笑意一闪而逝,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胆子不小。”他评价了一句,听不出褒贬。马车启动,
驶离这片是非之地。接下来的日子,京城的天,彻底变了。
吏部侍郎张明远、忠勤伯沈从山勾结宝昌号掌柜,收受巨额贿赂、买卖官缺的惊天大案,
在恭亲王萧玄弈的铁腕下,迅速被查了个底朝天。证据确凿,牵连甚广。刑部大牢人满为患。
张明远被夺职抄家,判斩立决,家眷流放。柳家作为姻亲,虽未直接涉案,
但柳如烟的舅舅(张明远妻弟)也被查出贪墨,柳家彻底败落,柳如烟的父亲被罢官,
家产充公。沈从山削爵罢职,家产抄没,念及祖上功勋,判了个流放三千里,永不许归京。
沈修明作为涉案人员之子,虽未直接参与行贿(证据不足),但其名声本就臭了,沈家倒台,
他彻底沦为丧家之犬,据说被债主追讨,狼狈不堪地逃出了京城,不知所踪。宝昌号被查封,
幕后牵扯出的几个宗室也被萧玄弈狠狠敲打了一番。
这场由我点燃导火索、由萧玄弈引爆的风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京城官场,
也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我爹林海,作为户部侍郎,
原本也在张明远的“照顾名单”上(张想拉拢他)。但因为我提前在萧玄弈那里“铺垫”过,
加上我爹确实还没来得及收受实质性的好处(主要是还没来得及),在这场风暴中,
竟奇迹般地只被申饬了几句“御下不严”、“交友不慎”,罚俸一年,官位却保住了!林家,
逃过一劫!消息传来,侍郎府上下如同劫后余生。嫡母王氏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带着敬畏和后怕。我爹更是把我叫到书房,第一次用正眼打量我这个不起眼的庶女,
眼神复杂难言。“晚意…”他踌躇着开口,“你与恭亲王…”“父亲,”我平静地打断他,
“女儿只是在王府养伤数日,承蒙王爷照拂。王爷秉公执法,雷霆万钧,女儿唯有敬畏。
不敢妄议,更不敢攀附。”我爹被我的话噎住,最终只是疲惫地挥挥手:“你…很好。
下去吧。”走出书房,秋高气爽。我知道,林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我的路,还没走完。
沈修明和柳如烟虽然得到了报应,但前世害我林家满门流放的科场舞弊案,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未完全浮出水面,那根刺,还扎在我心里。我需要更大的力量,
需要真正立于不败之地。而萧玄弈,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也是最强大的倚仗。几天后,
一个消息在京城悄然流传:恭亲王萧玄弈于御书房内,
向圣上呈递了一份详尽的吏治整饬方略,并提出设立“清吏司”,由亲王直辖,
专司监察百官风纪、考课、贪渎,直达天听。圣上龙颜大悦,当场准奏。一时间,朝野震动。
恭亲王的权势,更上一层楼。就在这风口浪尖,恭亲王府的李嬷嬷,亲自登了侍郎府的门。
她带来了一堆名贵的药材补品,说是王爷听闻林侍郎受惊(被申饬),特命送来压惊。同时,
还有一封措辞客气但分量极重的请柬——恭亲王邀请林侍郎及其家眷(特意点明包括我),
三日后过府,赏新得的几株异种秋菊。整个侍郎府都震动了!这哪里是赏菊?
这分明是恭亲王在昭告京城,林家,尤其是林晚意,是他罩着的!我爹激动得手都在抖,
嫡母王氏更是忙不迭地指挥下人给我赶制新衣新首饰,态度前所未有的热络,
甚至带着点谄媚。三日后,恭亲王府。菊花开得正好,千姿百态。宴席设在临水的敞轩,
除了我爹、嫡母、嫡姐和我,还有几位宗室和清贵的官员及家眷作陪,气氛看似融洽,
实则暗流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落在我身上。萧玄弈坐在主位,
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模样,话很少。但每当有人将话题有意无意引向我,
或者嫡母王氏想替嫡姐林晚晴在他面前露脸时,他总能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
或者直接将话题引开,态度虽冷淡,维护之意却昭然若揭。我安静地坐在下首,
扮演着一个乖巧、安静、带着点劫后余生般怯意的闺秀。只在萧玄弈的目光偶尔扫过来时,
才抬起眼,与他视线短暂交汇,露出一个感激又温顺的浅笑。酒过三巡,
萧玄弈似乎有些倦了,起身离席。片刻后,一个小内侍悄悄走到我身边,低声道:“林姑娘,
王爷请您至书房一见,有物归还。”我的心猛地一跳。归还?归还什么?
在众人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中,我起身告罪,跟着内侍离开。书房还是那个书房,
沉水香的气息依旧清冽。萧玄弈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摇曳的竹影。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王爷。”我屈膝行礼。“免了。”他走到书案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我依言坐下,心中忐忑。他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推到我面前。
是那个青竹荷包!我愣住了。他…他要还给我?“绣工尚可。”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只是本王用不上。”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有些闷闷的失落。
果然…是我妄想了么?我低下头,掩饰眼中的黯然,
伸手去拿那荷包:“是民女僭越了…”手刚碰到荷包,却被一只微凉的大手覆住。
我惊愕地抬头。萧玄弈的手掌宽大,带着薄茧,覆在我手背上,温热而有力。
他深邃的眼眸锁住我,里面不再是惯常的冰冷审视,
而是翻涌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了然,或许还有一丝…怜惜?
“林晚意,”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看进我的灵魂深处,
“你步步为营,借本王的刀,报你的仇,清你的路。这份心机手段,这份隐忍狠绝,
倒让本王刮目相看。”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他竟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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