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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款小说《玉碎无痕》在线阅读-沈括龚余免费阅读

时间:2025-06-27 00:07:19

玉碎无痕

推荐指数:10分

《玉碎无痕》在线阅读

《玉碎无痕》小说简介

人气佳作《玉碎无痕》,近来受到了非常多的读者们支持,主要人物分别是沈括龚余,是由大神作者木姜子甜茶精心编写完成的,小说无广告版本内容简述:”她说着,竟亲自伸手,要去端她那食盒里的炖盅。“不必!”我几乎是本能地厉声阻止,……

《玉碎无痕》 玉碎无痕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我嫁给蛰伏“复仇”的青梅沈括。那日他高中状元。金銮殿上跪请赐婚,

说是要报赵家抚育之恩。可新婚夜他掀开盖头,眼底的恨意让我心惊。

他喝避子药却让我背负不孕的骂名,

纳政敌之女为妾任她对我百般**甚至害了我还未出世的孩儿。父亲被他当庭诬陷,

吐血倒地时我正被锁在偏院。直到秦萧送来证据——那枚沈括认定我爹是凶手的玉葫芦。

当真相大白时,沈括跪在雨里求我原谅。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染血的衣角:“沈大人,请回吧。

”—————————————————————————————————一、今天,

是我嫁给沈括的日子。“恭喜沈大人,贺喜沈大人!状元郎迎娶知府嫡女,真真是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啊!”不知是哪位宾客的声音,带着几分酒意,穿透了那片寂静。

“沈大人情深义重,不忘赵家抚育之恩,以状元之身求娶容音**,实乃我辈楷模!

”又一个声音附和着,满是赞叹。“陛下亲赐的姻缘,又亲封拱卫司校尉,沈大人前途无量,

赵知府也是慧眼识珠啊!”……那些话语,像滚烫的蜜糖,

一层层浇裹在我早已甜得发慌的心尖上。沈括哥哥,他做到了。金殿之上,天子问策,

他蟾宫折桂一举夺魁。当皇帝问他有何所求时,他撩袍跪地,声音清朗坚定,

穿透了金銮殿的肃穆。他说:“学生沈括,蒙赵家伯父伯母多年抚育照拂,恩同再造。

学生别无他求,唯愿求娶赵家**赵容音为妻,以报深恩于万一。”一字一句,

如同金石坠地,敲在百官心上,也敲碎了我最后一丝女儿家的矜持。

当赐婚的圣旨被宣旨公公朗声念出时,我跪在屏风后,指尖死死掐着掌心,

才没让滚烫的泪水当场落下。父亲欣慰的笑容,母亲激动的泪光,

还有那些艳羡的、赞叹的、甚至带着一丝嫉妒的议论,

都成了我这场盛大美梦里最绚烂的背景。听父亲说,陛下当时抚掌大笑,盛赞他重情重义,

忠孝两全。不仅当即允婚,更是在百官面前,金口玉言,亲封他为拱卫司校尉,官从六品,

理沈家当年的灭门血案。这是他应得的荣耀。沈括哥哥能得圣心重用,

亲手为沈家冤死的上百条人命讨回公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圆满?他也信守了当初对我的承诺,

倘若他日金榜题名,便来迎娶我。眼下,他终于来了,我的沈括哥哥,我的,夫君。

那方盖头被一柄冰冷的玉如意轻轻挑起,光线骤然涌入,刺得我微微眯了下眼,

随即迫不及待地抬眼望去。烛光跳跃,清晰地映照出面前人的容颜。

依旧是记忆中那张清俊无双的脸,眉峰如墨裁,鼻梁挺直,

下颌的线条带着少年褪去稚嫩后的利落。只是,那双眼……没有我想象中的温柔缱绻,

没有得偿所愿的欣喜,甚至没有一丝半点的暖意。那双深邃的眼眸,

此刻像两口封冻了千年的寒潭,幽深不见底,

里面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浓稠得化不开的冰冷。冰层之下,

似乎还蛰伏着某种更尖锐、更可怕的东西,像淬了毒的针尖,无声无息地刺向我。不是错觉,

那绝不是一个新郎看新娘的眼神!那里面,没有爱意,只有……恨?我的心猛地一沉,

连日来的甜蜜和期待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凝结。一股寒意从脚底倏地窜起,

沿着脊椎骨迅速爬满全身,指尖变得冰凉,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沈……”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紧,“哥哥”两字卡在唇边,怎么也吐不出来。

沈括垂眸看着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嘴角却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容音。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是冰珠子一颗颗砸在玉盘上,冷得人心头发颤,“今日,

可还欢喜?”我怔怔地望着他,几乎忘了呼吸。他唤我“容音”,

不再是记忆里带着宠溺的“阿音”,也不是书信中亲昵的“音妹妹”。这称呼,陌生又疏离。

“我……”我下意识地想去摸袖中那枚温润的玉葫芦,

那是他多年前离开麟州去国子监前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贴身戴着,视若珍宝,

仿佛只有触摸到它,才能在这突如其来的冰冷中汲取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却像是看穿了我的意图,视线精准地落在我微微抬起的袖口上,唇边的冷笑更深了,

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厌恶。“还戴着那枚玉葫芦?”他声音里的冰寒几乎凝成实质,

“倒真是念旧。”念旧?这难道不是我们之间最珍贵的情谊象征吗?为何他此刻提起,

语气竟像是提及什么肮脏不堪的秽物?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眼前的红烛、喜帐、他身上刺目的新郎红袍……一切都扭曲起来,变得虚幻而不真实。

我嫁的这个人,

的是那个在月下为我折梅、在信中为我抄录诗词、在金殿上为我求来凤冠霞帔的沈括哥哥吗?

看着我不可置信的眼神,沈括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寒潭,终于掀起了一丝涟漪,

那是毫不掩饰的、**裸的恨意。“欢喜……”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拖得极长,

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是啊,你赵家,自是该欢喜。”话音落下,他猛地转身,

动作带起一阵冰冷的疾风,将那对燃烧正旺的龙凤喜烛吹得一阵剧烈摇晃。烛影乱晃,

如同我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那身刺目的红袍没有丝毫留恋,决绝地消失在内室的珠帘之后,

只留下满室死寂。冰冷的玉如意,“哐当”一声掉落在猩红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僵在原地,嫁衣的赤红像是凝固的血,沉甸甸地裹着我。

方才宾客们喧闹的贺喜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与眼前这死一般的寂静形成荒诞而尖锐的对比。

脸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落,滴在手背上,烫得惊人。二、那场盛大婚礼仿佛是一场闹剧。

自那天后,沈括,我的夫君,新科状元郎,皇帝钦封的拱卫司校尉,成了这座华丽府邸里,

我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不再踏足我的正房,

府里的下人起初还带着敬畏和好奇打量我这个新夫人,渐渐地,那些目光就变了味。同情,

怜悯,夹杂着更令人难堪的窥探与无声的鄙夷。“夫人,该用早膳了。

”陪嫁丫鬟春桃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将一碗熬得软糯的清粥和几碟精致小菜放在我面前的圆桌上。我没什么胃口,目光落在窗外。

此时已是深秋,院中那棵老梧桐的叶子几乎落尽,光秃秃的枝桠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像一幅萧瑟的水墨。“放着吧。”我勉强应了一声,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的玉葫芦。它还在,却再也带不来一丝暖意,

只剩下沉甸甸的冰冷。“夫人……”春桃欲言又止,眼圈微微泛红,

“姑爷他……昨日又宿在书房了。”我垂下眼睫,遮掩住眸底的涩意。宿在书房?呵,

何止是宿在书房,他几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

一个只存在于这座府邸边缘、带着刺骨寒意的影子。偶尔在回廊下“偶遇”,

我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他便像避开什么污秽之物般,侧身而过,

连一片衣角都不曾让我触碰到。沈括他,厌恶我。这认知清晰得如同刻在骨头上,

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可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还有……”春桃的声音更低了,

带着难以启齿的屈辱和愤恨,“府里……府里那些碎嘴的婆子又在嚼舌根了。

”我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粥,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那些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的毒虫,

早已无孔不入地钻入我的耳朵。“都说什么了?”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她们……她们说夫人您……福薄,入府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怕……怕是……”春桃的声音哽咽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怕是不能生养?

”我替她说完,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心口像被钝刀子反复割扯,痛得麻木。

不能生养?这顶沉甸甸的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在了我的头上。无人知晓,我与沈括,

连最寻常的夫妻之礼都未曾有过。他避我如蛇蝎,我的枕衾之间,永远只有冰冷的空寂。

这“无子”的罪名,想必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沈括,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用这种无声的羞辱,一点一点,碾碎我的名节,摧毁我的尊严?你究竟……恨我什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中,一道温婉柔媚的声音,像淬了蜜的针,

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沈府的宁静。“妾身龚氏,给夫人请安。”我抬起头,

一个穿着簇新水红袄裙的女子,由两个伶俐的丫鬟扶着,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她身段窈窕,

眉目如画,尤其一双秋水剪瞳,顾盼间流转着楚楚动人的风情,只是那眼底深处,

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猎物的精明与得意。龚氏,左参政龚余的庶女。她的名字,

我早有耳闻,沈括自入朝堂后与那位龚参政走得极近,同进同出,据说在拱卫司查案之事上,

龚参政对他多有“提点”。“夫人万福。”龚姨娘走到近前,盈盈下拜,姿态放得极低,

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妾身名唤玉柔,今日才得入府,往后定当尽心侍奉大人与夫人。

”她的目光飞快地在我脸上扫过,带着一丝探究,随即垂下眼睫,露出一段雪白脆弱的脖颈,

显得格外恭顺。“起来吧。”我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发髻间一支精巧的赤金点翠步摇上。那式样,

分明是前些日子宫中赏赐下来的贡品,沈括竟给了她……心口那处麻木的伤口,

又被狠狠地撕扯了一下。“谢夫人。”龚玉柔起身,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平坦的小腹,

唇角弯起一个柔美的弧度,声音依旧温顺,“夫人气色瞧着有些单薄,可是近日操劳?

大人特意吩咐了,让妾身多来夫人跟前走动,也好替夫人分忧解闷。”分忧解闷,还是监视?

她的话,像裹着糖霜的毒药。一句“大人特意吩咐”,便将她此刻的登堂入室,

染上了沈括默许、甚至纵容的色彩。沈括没来由的恨意,不仅没有因我的沉默而消散,

反而变本加厉,以另一种更加尖锐、更具侮辱性的方式,渗透进我的生活中。龚玉柔的到来,

如同一滴滚油溅入了原本死寂的水面,沈府的后院,陡然间变得暗流汹涌。

她深谙如何在这方寸之地掀起波澜。每日晨昏定省,她总是最早一个到,穿着最时兴的料子,

戴着最新巧的首饰,有时是一支沈括新赏的珠钗,有时是手腕上晃眼的翡翠镯子。

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声音柔媚得能滴出水,可任谁都看得出她对我这个主母没有半分敬意,

有的只是得寸进尺的试探和挑衅。“夫人您瞧,这是大人昨儿个赏的苏州新缎子,

说是颜色衬妾身肤白。”她抚摸着身上水滑的料子,笑意盈盈,“妾身想着给夫人也做一身,

大人待夫人情深义重,想必更愿意看夫人穿得鲜亮些。”情深义重?这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

带着满满的讽刺。我看着她身上那匹流光溢彩的缎子,再看看自己身上半旧的家常衣衫,

沉默着,只端起茶盏,用微烫的杯壁熨帖冰凉的手指。府里的风言风语,

因她的到来而愈演愈烈。“瞧瞧,龚姨娘多受宠!

大人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呢~”“可不是嘛,到底是龚参**上出来的,知情识趣,

不像咱们那位……唉,占着正室的位置,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嘘!小声点!

听说大人心里也烦着呢,不然能抬个这么漂亮的姨娘进来分宠?就是可怜了龚姨娘,

还得在夫人面前立规矩……”“立规矩?我看是那位夫人心里不痛快,故意磋磨人吧?

瞧龚姨娘那弱柳扶风的样子,真怕被折腾出个好歹……”这些议论,

又给我安上了个善妒的罪名。它们不再仅仅围绕我的“无子”,

更添油加醋地描绘着我如何因妒生恨,如何刻薄地“磋磨”那位“可怜”的龚姨娘。

我的沉默,我的隐忍,在她们口中都成了恶毒的佐证。更令我如鲠在喉的,是沈括的态度。

他对龚玉柔的“宠爱”,几乎不加掩饰,他会留宿在她的西苑,会与她一同用膳,

甚至偶尔在园中相遇,他会停下脚步,听她娇声软语地说些闲话。每当此时,

他看向我的目光,便愈发冰冷,带着一种审视的、仿佛在验证某种预言的嘲弄。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龚玉柔是他沈括的挚爱,不是我这个下堂妻可以比的。屈辱像藤蔓,

紧紧缠绕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但我不能倒下,更不能失态。我是赵岐山的女儿,

是麟州知府家的嫡出**,是圣上钦赐的状元夫人,哪怕这夫人的位置形同虚设,

哪怕这府邸早已成了我的囚笼,我也不能让人看了赵家的笑话。

我依旧每日去给沈括的母亲——我的婆婆请安。沈家遭难后,

这位曾经的御史夫人便落了心疾,常年缠绵病榻,精神时好时坏。

她对府中之事几乎不闻不问,只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每次见她,她都拉着我的手,

絮絮叨叨地说些沈括幼时的趣事,浑浊的眼里时而闪着慈爱的光,时而又被巨大的悲伤淹没。

“容音啊,”她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力气大得惊人,眼神却有些涣散,

“括儿……括儿他小时候最护食,

可唯独对你……他肯分你糖吃……你要……你要好好待他……”“娘放心,我会的。

”我忍着心酸,温顺地应着。好好待他?他何曾给过我机会?看着她婆婆苍老憔悴的面容,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呓语,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委屈和质问几乎要冲破喉咙——娘,

您可知您的括儿,如今是如何“好好待”我的?可话到嘴边,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何必再**一个神志不清的老人?她攥着我的力道,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绝望,

让我不忍挣脱。我从婆婆的静心堂出来,穿过回廊时,又撞见了龚玉柔。她正依着朱漆栏杆,

手里捏着一小把鱼食悠闲地撒向池中。锦鲤争食,搅动一池秋水。

她今日穿了一身杏子黄的衣裙,衬得人比花娇。看见我,她立刻丢下鱼食,

袅袅娜娜地迎上来,脸上堆满甜腻的笑:“夫人刚给老夫人请安回来?真是辛苦了。

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搀扶我。

我下意识地侧身避开,这个动作很轻微,却仿佛瞬间点燃了什么。

龚玉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夫人……是嫌弃妾身的庶出身份,不配伺候您么?

”她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赵容音。”我心头猛地一跳,霍然转身,

沈括不知何时已站在回廊的另一端,一身深青色常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只是那脸色,

比廊外深秋的天空还要阴沉。他大步走来,步履生风,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意。

沈括径直走到龚玉柔身边,目光锐利如刀,先是在龚玉柔那泫然欲泣的脸上扫过,

随即狠狠地剜向我,那眼神里的厌恶和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又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玉柔不过是想扶你一把,

你便这般折辱于她?赵家的家教,便是教你如此苛待妾室,容不得人?”“折辱?苛待?

”我迎上他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胸中翻涌的酸楚和积压已久的屈辱几乎要冲破理智,

“沈括,你看清楚!我做了什么?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碰我避开了她的手而已!”“避开?

”沈括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极度的不信任和嘲讽,“好一个‘避开’!在你眼里,

是不是所有靠近你的人都包藏祸心?就像……”他的话音陡然顿住,

眼底翻涌起更为浓烈黑暗的情绪,像是触及了某个禁忌的深渊,最终化作一声更冷的嗤笑,

“罢了。玉柔,我们走。”沈括不再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肮脏之物,

径直揽过龚玉柔的肩头,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她带离了回廊。龚玉柔依偎在他身侧,

怯怯地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委屈,

分明是掩饰不住的、胜利者的得意和挑衅。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亲密无间,刺痛了我的眼。

廊下穿堂风过,吹得我遍体生寒。方才被婆婆攥过的手腕,此刻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我低头看去,白皙的皮肤上,赫然留下了一圈深红的指印。

那是病弱老人无意识间留下的印记,却在此刻,与我心口那道无形的伤痕重叠在一起,

痛得钻心。三、深冬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沈府的亭台楼阁,万物萧瑟,

连带着人心也仿佛被冻住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和冰冷。那场回廊风波之后,

沈括对我彻底视若无物,仿佛我这个人,连同我存在的空间,都成了他刻意遗忘的角落。

他不再需要任何言语或眼神的羞辱,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令人窒息。

而龚玉柔,则在沈括的默许甚至纵容下,气焰愈发嚣张,她不再满足于言语上的讥讽和炫耀,

开始将手伸向我院子里的人。先是春桃。从小就跟着我的贴身丫鬟,她性子最是耿直,

看不惯龚玉柔那副做派,更心疼我的处境,言语间难免带出几分不满。很快,

春桃就被沈括以目无主子的理由调离了我的院子,打发到最偏远的浆洗房去做粗活。

我去求沈括,连他的面都没见不到,只得了管事一句冷冰冰的回复:“下人不懂规矩,

冲撞了姨娘,自然该罚,夫人还是安心养病,少管闲事的好。”养病?我何时病了?

这不过是他们隔绝我耳目的借口罢了。紧接着,是我小厨房里擅做江南点心的刘妈妈,

也被寻了个由头撵出府去。我身边可用的人,被一个个剪除、调离,只余下一个老嬷嬷。

这日,嬷嬷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老泪纵横:“夫人!不好了!

外面……外面传疯了!说……说老爷他……他在金銮殿上被姑爷当庭参奏!老爷急火攻心,

当场就吐血昏死过去了!人……人已经被抬回府了!宫里还派了御林军……把赵府给围了!

”好似一柄重锤狠狠砸中了我的胸口!喉头一股腥甜上涌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爹……娘……幺弟……沈括!你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一股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什么隐忍,什么退让,在这一刻,

都被对父亲安危的极度担忧和沈括赶尽杀绝的暴行所点燃!“沈括呢?他在哪里?!

”我厉声质问,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变形。“姑爷……姑爷他……他刚回府,

此刻正在书房……”老嬷嬷被我的样子吓住,结结巴巴地说。回府了?好!好得很!

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着我,我甩开老嬷嬷试图搀扶的手,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踉跄着冲出房门,跌跌撞撞地朝着沈括书房的方向而去,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如同刀割,

却丝毫无法熄灭我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书房的门紧闭着,我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撞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砰——!”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沈括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他刚下朝,身上还穿着那身深青色、象征着拱卫司权柄的官服,

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和疲惫。听到破门声,他猛地转过身来。

当看清是我时,他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是惊愕?是……慌乱?

没等我看清,那熟悉的、冰冷的、带着厌恶和怒意的面具迅速覆盖上来。“赵容音!

谁准你闯进来的?!”他的声音带着被冒犯的厉色,眼神锐利如刀。我无视他的怒斥,

几步冲到他面前,胸膛剧烈起伏,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血腥味:“沈括!你还是人吗?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你凭什么在朝堂上污蔑他!他待你如亲子,我赵家何曾亏待过你半分?!你还有没有心?!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愤怒、绝望和恨意,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声嘶力竭地控诉着,泪水混合着愤怒的嘶吼,模糊了视线。沈括的脸色在我疯狂的质问下,

瞬间变得铁青,他下颌紧绷,眼神阴鸷得可怕,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几乎将我笼罩。“污蔑?待我如亲子?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极致的讽刺和刻骨的恨意,“赵容音!

收起你这副虚伪的嘴脸!你们赵家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待我如亲子?

哈哈哈哈哈……”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却冰冷刺骨,毫无温度,“这枚玉葫芦,

便是你们赵家伪善面具下,那副蛇蝎心肠的铁证!”话音未落,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

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狠狠地朝着我的面门砸了过来。那东西带着凌厉的风声和冰冷的触感,

重重地砸在我的眉骨上,剧痛瞬间蔓延开。眼前一阵发黑,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蜿蜒流下,

模糊了视线,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哐当”一声脆响。那东西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停在我的脚边。我忍着剧痛和眩晕低头看去。地上静静躺着的,

正是那枚我无比熟悉的、温润剔透的羊脂玉小葫芦。只是此刻,它沾染了我的血迹,

在书房幽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种诡异而刺目的红。它躺在地上,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埋葬了我和沈括之间所有的过往,也彻底埋葬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名为“爱”的灰烬。

“沈括……”我的声音异常平静,“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沈括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赵容音!时至今日,你还要装傻?这是我当初送与你的,

我郑重地交给了你爹,可是在我父亲被杀后,我从他的手中找到了这枚玉葫芦,

你敢说我父亲的死、我沈家上百口人命不是出自你赵家之手?!

”原来……原来这就是他冷落我的原因?此刻的我心中凄然,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玉葫芦会出现在沈家,纵使我相信父亲的清白,

也无法仅凭三言两语就教沈括放下杀父之仇,冷静分辨。但我还是想再争取下,

于是我上前拉住沈括的衣袖,乞求他:“沈括,我爹没理由这么做,我求你,查清楚真相,

不要被仇恨蒙了眼,被人利用。”我还想再说更多,但是沈括抬手将我甩开了,他双眼猩红,

一字一句道:“赵容音,我会查清楚,让你赵岐山为我父亲偿命!在案子了结前,

你就好好在偏院给我待着。”这大概是他最后的仁慈,也是他最后的惩罚。

我没有再看那枚染血的玉葫芦,也没有再看沈括那张被恨意扭曲的脸。

我甚至没有抬手去擦额角不断淌下的温热液体,只是缓缓地、异常坚定地转过身,

拖着沉重而虚弱的身体,一步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书房。身后,

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沉重的呼吸声。偏院,名副其实。位于沈府最偏僻的西北角,

荒草丛生,屋舍破败,常年不见阳光,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息。门窗破损,

寒风肆无忌惮地灌入,如同冰窖。这里,曾是堆放杂物和下等仆役偶尔落脚的地方。

我被两个面无表情的粗壮婆子“请”进了这里,她们的动作谈不上粗暴,却也绝无半分尊重。

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环顾这间布满蛛网、只有一张破板床和一张瘸腿桌子的“囚室”,

我反而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也好,这破败的囚笼,

至少比那金玉其外、却早已腐烂透顶的正院要干净得多。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我方才书房里发生的一切,那枚染血的玉葫芦,

沈括那双被仇恨彻底蒙蔽的眼睛……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恨吗?自然是恨的,恨他的愚蠢,

恨他的绝情,恨他亲手扼杀了我对婚姻的幻想,恨他将我父亲逼至如此境地。但此刻,

支撑着我的,已不仅仅是恨,还有一种更强大、更坚定的力量——我必须活下去!为了父亲,

为了赵家,终有一天我要看着沈括为他愚蠢的仇恨付出代价!看着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日子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囚禁和心寒中滑过,我无法打探到父亲的近况,也无力替父亲平冤,

一切是那么的绝望苍白,直到那个清晨。剧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翻涌上来,我伏在面盆边,

吐得昏天黑地,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灼烧般的酸水,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夫人!

”仅剩的一个还算忠心的老嬷嬷惊呼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浑浊的眼里猛地迸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声音都颤抖起来,“您……您这……莫不是有了?

”有了?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我一片死寂的心湖里轰然炸开。我猛地抬起头,顾不上狼狈,

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一股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我——惊愕,茫然,难以置信,随即,

一丝微弱的、连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暖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可能吗?

那唯一一次……沈括纳妾第二日,他醉得不省人事,被小厮搀扶回来,错入了我的房间,

毫无温情可言、事后只留给我无尽冰冷和屈辱的一夜……难道竟留下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牵连?

这念头刚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便紧随而至,瞬间将那点微弱的暖意扑灭。

沈括……他会如何看待这个孩子?这个源于错误、源于他失控的孩子?

他眼底的恨意从未消散,这个孩子的到来,会带来什么?我甚至不敢深想下去。然而,

身体的变化骗不了人。嗜睡,乏力,

对气味变得异常敏感……种种迹象都在无声地印证着那个猜测。

一丝隐秘的、属于母亲的天性,悄然滋长。无论他的父亲是谁,无论他因何而来,

他都是我的骨血,是我在这绝望囚笼里,唯一能抓住的、活生生的希望。我要护住他!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我变得异常谨慎,不再踏出正院一步,

入口的食物和水都让老嬷嬷再三检查,我甚至悄悄藏起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在枕下,

不是为了伤人,只为在最危急的时刻能有一丝自保的余地。我强迫自己多吃东西,

哪怕毫无胃口,只为腹中那个小小的生命汲取养分。夜深人静时,我会轻轻抚着小腹,

无声地与他说话,告诉他,娘亲会保护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可这微弱的希望之光终究没能穿透沈府厚重的阴霾。我有孕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

那日午后,难得出了太阳,雪后初霁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冰冷的地砖上投下几块暖黄的光斑。

老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羹进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夫人,趁热用些吧,

对您身子好。”我接过碗,温热的瓷壁熨贴着指尖。就在我拿起调羹,

准备入口的瞬间一声尖利自门外传来。“姐姐好兴致呀。”龚玉柔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我手一抖,调羹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抬眼望去,龚玉柔穿着一身簇新的银红袄裙,

外面罩着雪白的狐裘,衬得她面若桃花。她扶着丫鬟的手,笑盈盈地站在那,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落在我手中的碗上,又缓缓滑向我的小腹。

“听闻姐姐近日身子不适,胃口欠佳,妹妹特意寻了些上好的血燕,

亲自炖了送来给姐姐补补身子。”她示意身后的丫鬟捧上一个精致的红木食盒,

声音甜得发腻,“姐姐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万万马虎不得,定要好生将养才是。

”她刻意加重了“双身子”三个字,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刺眼。

她知道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握着碗的手指瞬间冰凉。“不劳龚姨娘费心。

”我放下碗,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的饮食自有嬷嬷照料。”“姐姐这话就见外了。”龚玉柔自顾自地在旁边的绣墩上坐下,

姿态优雅地拢了拢鬓角,“大人日理万机,查办那桩天大的案子忙得脚不沾地,妹妹我呀,

自然要替大人分忧,替他好好照顾姐姐和……姐姐腹中的骨肉。”她顿了顿,

目光在我脸上逡巡,捕捉着我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可是沈家的嫡脉呢,金贵得很~姐姐说,是不是?”她话里有话,

字字句句都透着不怀好意。那“嫡脉”二字,更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沈括会承认这个孩子吗?他会允许一个他憎恨的女人生下他的“嫡脉”吗?

龚玉柔此刻的“殷勤”,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和宣战。“我的孩子,我自会看顾。

”我挺直脊背,迎上她窥探的目光,声音冷了下来,“龚姨娘若无他事,请回吧。

”龚玉柔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更盛了几分。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桌边,

目光扫过我那碗搁下的燕窝羹,又瞥了一眼她带来的食盒。“姐姐这碗羹瞧着火候有些过了,

怕是失了滋味,妹妹带来的这盅是刚炖好的,温润滋补,姐姐还是尝尝妹妹的心意吧。

”她说着,竟亲自伸手,要去端她那食盒里的炖盅。“不必!”我几乎是本能地厉声阻止,

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甚至带倒了身后的圆凳,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腹中似乎也跟着猛地抽了一下,让我瞬间白了脸。龚玉柔的手停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终于褪去,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泫然欲泣的表情:“姐姐……姐姐这是做什么?

妹妹一片真心,难道姐姐以为妹妹会在这汤里下毒不成?”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足以让院子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沈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是刚从衙门回来,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深青色的官服衬得他面容冷峻。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一片狼藉——打翻的圆凳,龚玉柔委屈含泪的脸,

我苍白惊惶的神色,以及桌上那两碗羹汤。“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没有关切,

小说《玉碎无痕》 玉碎无痕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玉碎无痕

玉碎无痕

作者:木姜子甜茶类型:古代言情

最具潜力佳作《玉碎无痕》,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小说主人公有沈括龚余,也是实力作者木姜子甜茶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带着满满的讽刺。我看着她身上那匹流光溢彩的缎子,再看看自己身上半旧的家常衣衫,沉默着,只端起茶盏,用微烫的杯壁熨帖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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