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小说简介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是一部极富想象力和奇幻色彩的[标签:类型]小说,由大盛的汤熏精心创作。故事中,苏芷谢景云置身于一个神秘的世界,展开了一段关于友谊、勇气和信任的冒险之旅。苏芷谢景云面对着各种魔法和怪物,通过智慧和勇敢战胜了困难,最终达到了目标。看着自己指腹上密密麻麻的针痕。三年来,她以"云裳"之名创作了无数绣品,却始终躲在暗处。不是她不想扬名立万,而是..."二……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神奇和令人着迷的奇幻世界。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1惊鸿初遇大周永和十二年,春。苏州城的清晨总是带着几分湿漉漉的氤氲。薄雾如纱,
笼罩着白墙黛瓦,将整座城池晕染成一幅水墨丹青。运河两岸,垂柳抽出嫩黄的新芽,
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少女羞涩的裙摆。"二**,您看这《九霄环佩》的配色可还满意?
"苏芷闻言,从绣架前微微抬头。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瓷白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绣面上那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金线与银线交织的羽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再添两分靛青在尾羽处。"她声音清冷,
如同山涧溪流,"凤凰涅槃,羽色需有深浅变化。""是。"绣娘恭敬应声,却又忍不住道,
"二**,这绣屏今日就要送去'锦绣会'了,当真不署名吗?"苏芷唇角微扬,
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以'云裳'之名即可。"绣娘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退下。
谁人不知苏家二**绣技超群,却偏偏不愿以真名示人。这三年来,
以"云裳"为名流传于苏州城内的绣品,无一不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品,
却无人知晓出自何人之手。待绣娘离去,苏芷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起身走到窗前,
推开雕花木窗。春风裹挟着花香扑面而来,远处运河上船只往来如梭,
码头上人声鼎沸——今日是苏州城三年一度的"锦绣会",全城绣坊都将展出最精美的绣品,
引来各地商人竞相采购。"芷儿。"门外传来父亲苏明远的声音,"绣品可准备好了?
"苏芷转身,见父亲已推门而入。年过五旬的苏明远一身靛蓝长衫,面容清癯,
双目炯炯有神,是苏州城有名的绣庄东家。"父亲。"苏芷福身行礼,
"《九霄环佩》已经完工,正要命人装箱送去展会。"苏明远走近绣架,
目光落在那一幅三尺见方的绣屏上,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绣面上,
一只七彩凤凰翱翔于九天之上,身周祥云环绕,仙乐飘飘。最绝妙的是,随着观看角度变化,
凤凰的羽色竟会呈现出不同的光泽,仿佛真的在展翅飞翔。"这..."苏明远声音微颤,
"这是双面三异绣?"苏芷轻轻点头:"正面看是凤凰朝阳,反面观则是百鸟朝凤。
孩儿尝试了新的针法,让图案随光线变化而有所不同。""妙极!妙极!"苏明远连连赞叹,
却又忽然皱眉,"如此绝技,为何仍不愿署真名?你若公开身份,
苏记绣坊在苏州城的地位将无人能及。"苏芷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父亲,
女儿只愿潜心绣艺,不愿卷入那些纷争。姐姐才是苏家绣坊的继承人,我...这样便好。
"苏明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随你吧。时辰不早,我命人将绣品送去展会。
"他顿了顿,"今日京城谢家会来人采购,你姐姐已在准备接待事宜,
你也...适当露个面吧。"听到"谢家"二字,苏芷指尖微微一颤。京城谢氏,皇商之首,
掌控大周半壁江山的丝绸贸易。若能得谢家青睐,苏记绣坊便能一举打入京城市场。
"女儿明白。"她轻声应道。待父亲离去,苏芷才缓缓抬起手,
看着自己指腹上密密麻麻的针痕。三年来,她以"云裳"之名创作了无数绣品,
却始终躲在暗处。不是她不想扬名立万,而是..."二**!"丫鬟翠儿急匆匆跑来,
"大**命人将您的绣架搬去了前院!说是要给谢家公子看什么新花样!
"苏芷面色一变:"哪副绣架?
""就是...就是您昨夜刚完成的那幅《蝶恋花》..."苏芷顾不得多言,
提起裙摆便往前院跑去。那《蝶恋花》是她为母亲忌日所绣,尚未完工,
更重要的是——绣架背面藏着她的绣谱手稿!前院花厅内,
苏家长女苏蓉正指挥着两个小厮搬动绣架。十八岁的苏蓉一身鹅黄襦裙,明艳动人,
此刻正对着一位背对门口的锦衣公子笑语盈盈。"谢公子请看,
这是我们苏记最新设计的《蝶恋花》,
用的是独创的'千丝万缕'针法..."苏芷气喘吁吁地停在花厅门口,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道挺拔的背影吸引。那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枚羊脂玉佩,
黑发以一根玉簪束起,整个人如青竹般清隽挺拔。似乎是察觉到背后的动静,
男子缓缓转身——刹那间,苏芷只觉得呼吸一窒。那是一张怎样俊逸的面容啊!剑眉入鬓,
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又清澈见底,
仿佛能看透人心。"这位是..."男子开口,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清冽悦耳。
苏蓉笑容微僵,随即亲热地上前挽住苏芷的手臂:"这是舍妹苏芷,平日里只知埋头绣花,
很少见客。"她暗中掐了掐苏芷的手,"芷儿,这位是京城谢家的谢景云谢公子。
"苏芷勉强定了定神,福身行礼:"见过谢公子。"谢景云拱手还礼,
目光却落在绣架上那只半成品的蝴蝶上:"这蝴蝶的翅膀...用的是双色捻线?
"苏芷心头一震——寻常人只会赞叹图案精美,能一眼看出针法门道的,绝非等闲之辈。
"谢公子好眼力。"她不自觉地向前一步,"是用金银两色丝线捻成一股,
再以'散套针'绣制,如此方能显出翅膀的透明质感。"谢景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笑道:"苏二**对绣技颇有研究。""她呀,不过是略懂皮毛。"苏蓉急忙插话,
"谢公子,我们绣坊还有许多精品..."谢景云却似对那半成品情有独钟,
细端详着那只蝴蝶:"这针法...与我在展会上看到的那幅《九霄环佩》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苏芷,"不知二**可认识'云裳'?"苏芷心跳骤然加速,
面上却不动声色:"云裳?谢公子说笑了,那等大家岂是我能结识的。
"谢景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苏蓉见状,连忙招呼众人去参观其他绣品。
趁众人不注意,苏芷迅速从绣架背面取出了自己的绣谱手稿,悄悄藏入袖中。
展会一直持续到傍晚。苏芷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回了自己的小院。月上柳梢时,
她独自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就着月光翻看绣谱。"原来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得苏芷差点惊叫出声。她猛地抬头,
只见谢景云不知何时已站在院墙边的梨树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恍若谪仙。
"谢、谢公子?"苏芷慌忙起身,绣谱"啪"地掉在地上,"您怎会在此?
"谢景云弯腰拾起绣谱,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针法图解上扫过,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你。"苏芷心头大震,伸手欲夺绣谱:"还给我!
"谢景云轻松避开,反而向前一步:"《九霄环佩》的作者,苏州城神秘的'云裳',
原来就是苏家二**。"他声音低沉,"为何隐瞒身份?
"苏芷咬了咬唇:"这与谢公子无关。请将绣谱还我,私闯女子闺阁后院,非君子所为。
"谢景云闻言,竟真的后退一步,双手奉还绣谱:"是在下唐突了。"他顿了顿,
"只是见到《九霄环佩》时,惊为天人,忍不住想结识创作者。"月光下,他目光诚挚,
让苏芷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正当此时,远处传来苏蓉呼唤谢公子的声音。"我该走了。
"谢景云低声道,却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这个...可是二**的?"苏芷定睛一看,
竟是自己平日用的绣帕,素白的绢子上绣着一朵小小的青莲,
角落还绣着一个极小的"芷"字。"这..."她下意识摸了摸袖口,
果然不见了常备的绣帕,"何时...""日间在花厅,二**匆匆离去时落下的。
"谢景云将绣帕递还,指尖不经意擦过苏芷的手心,两人俱是一怔。苏芷急忙收回手,
却见谢景云神色突变,
目光死死盯着绣帕一角的那个特殊纹样——那是一组极精细的几何图案,看似装饰,
实则是她自创的标记。"这纹样..."谢景云声音忽然变得异常严肃,
"是二**自己设计的?
"苏芷不明所以:"是...是我随手绣的..."谢景云深深看了她一眼,
似要看进她灵魂深处:"今日得见二**绣技,三生有幸。改日再来讨教。"说罢,
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苏芷呆立原地,手中绣帕被攥得紧紧的。
她总觉得谢景云看到那个纹样时的反应太过异常,却想不通其中缘由。夜风拂过,
梨花纷纷扬扬落下。苏芷不知,这一场偶然的相遇,将彻底改变她的命运。而在院墙之外,
谢景云从怀中取出一块陈年布片,
上面赫然绣着与苏芷手帕上极为相似的纹样——那是十年前,
他父亲遇害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2神秘手帕晨曦微露,
谢景云已在客栈窗前站了整整一个时辰。他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方素白绣帕,
帕角那组精巧的几何纹样在晨光中清晰可见。另一只手中,是一片年代久远的褐色布片,
边缘已经磨损,却依然能辨认出上面用金线绣制的图案。"太像了..."谢景云低声自语,
眉头紧锁。这两组纹样虽然不完全相同,但构图手法、线条走向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源流。
而那片褐色布片,是十年前父亲遇害时,紧紧攥在手心的证物。"公子。
"门外传来侍卫赵风的声音,"苏家的拜帖送来了,约定巳时在绣坊相见。
"谢景云迅速收起两件物品:"进来。"赵风推门而入,见自家公子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不由得皱眉:"公子又是一夜未眠?""无妨。"谢景云摆手,"查得如何?
""苏家是苏州老字号绣坊,当家的苏明远有一长一幼两个女儿。长女苏蓉年十八,
掌管绣坊对外事务;**苏芷年方十七,深居简出,但..."赵风顿了顿,"有传言说,
近来苏州城声名鹊起的'云裳'绣品,可能出自她手。"谢景云眼中精光一闪:"果然。
""还有一事颇为蹊跷。"赵风压低声音,"十年前,苏家曾与京城一家商号有过激烈冲突,
不久后那商号便突然败落。时间上...与老爷出事前后相差不过月余。
"谢景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那商号叫什么?""隆昌记。"赵风道,
"已经查不到更多线索了。""隆昌记..."谢景云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备马,去苏家绣坊。"---苏家后院绣房内,苏芷正对着晨光穿针。
昨夜偶遇谢景云的情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他看到绣帕纹样时那异样的眼神。"芷儿。
"苏明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谢公子今日要来绣坊看货,你也一同见见。"苏芷手指一颤,
银针扎在指尖,沁出一粒殷红的血珠。她下意识将手指含入口中,含糊应道:"父亲,
女儿不善交际,还是...""你姐姐已经准备了茶点。"苏明远打断她,"谢家是皇商,
若能搭上线,对我们绣坊大有裨益。你绣技精湛,正好可以...""父亲。
"苏芷放下针线,直视苏明远的眼睛,"您知道的,女儿不愿在人前显露绣技。
"苏明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就当是为了绣坊。你姐姐虽然能干,
但在绣技上终究不如你。"他顿了顿,"况且,谢公子似乎对你的绣品很感兴趣。
"苏芷心头一跳:"他...说了什么?""今早派人来特别询问了《九霄环佩》的作者。
"苏明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他似乎认定那绣品与你有关系。
"苏芷攥紧了手中的丝线。她以"云裳"为名暗中创作已有三年,从未被人识破,
这个谢景云不过见了她一面,怎么就..."女儿知道了。"她终是妥协,"请父亲先行,
我换身衣裳便去。"待苏明远离开,苏芷立刻唤来贴身丫鬟翠儿:"去打听一下,
这位谢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翠儿眨眼便去,不多时回报:"**,
听说这谢公子是京城谢家的嫡长子,二十五岁,尚未婚配。谢家是皇商,专营丝绸刺绣买卖,
在京城势力很大。""还有呢?"苏芷追问,"他为何来苏州?""说是来采购绣品,
但..."翠儿压低声音,"我听门房阿福说,
昨儿夜里谢公子派人在城里四处打听十年前的事,特别是关于咱们苏家的。"苏芷心头一紧。
十年前,正是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也是苏家与京城隆昌记那场风波发生的时候。这个谢景云,
究竟为何对苏家旧事如此感兴趣?她思索片刻,从箱底取出一套素日**的淡青色罗裙,
又特意选了一支白玉簪挽发。既然要见,就不能露怯。---苏家绣坊前厅,
谢景云正与苏明远寒暄。他今日一身靛蓝色锦袍,腰间玉带上悬着一枚古朴的铜钱,
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优雅气度。"谢公子请看,这是我们苏记最拿手的双面绣。
"苏蓉热情地展示着一幅花鸟绣屏,"正反两面图案不同,却无一处线头外露。
"谢景云微笑颔首:"针脚细密,配色淡雅,确是上品。"他目光扫过厅内陈设,
"不知可否有幸见到《九霄环佩》的作者?那幅绣品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苏明远正要回答,
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回头,只见苏芷款款而来。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淡青色罗裙衬得肌肤如雪,平日里总是随意挽起的长发今日精心梳理,更添几分柔美。
谢景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恢复如常,拱手行礼:"苏二**。"苏芷福身还礼,
目光却不经意落在谢景云腰间那枚铜钱上——那并非寻常配饰,
而是一枚年代久远的"崇宁通宝",边缘磨得发亮,显然常年随身携带。"小女绣技粗浅,
让谢公子见笑了。"苏芷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谢景云似笑非笑:"二**过谦了。《九霄环佩》中的凤凰羽翼用了至少七种针法交替,
尤其是尾羽处的'抢针'与'套针'结合,这等技艺,放眼整个江南也找不出第二人。
"这番话说得苏芷心头一震。能如此精准地说出她独创的针法组合,此人绝非普通商人。
苏明远见状,连忙打圆场:"谢公子果然是行家。芷儿,既然谢公子如此欣赏你的绣品,
不如带他去看看你新作的《山水清音》?"苏芷暗暗咬牙,
面上却不得不应允:"谢公子请随我来。"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绣房走去。穿过回廊时,
谢景云忽然开口:"二**似乎对我有所戒备?"苏芷脚步不停:"谢公子多虑了。
只是小女子不善言辞,恐招待不周。""是吗?"谢景云轻笑,
"那为何二**频频看我腰间的铜钱?"苏芷心头一跳,没想到他观察如此细致。
她索性停下脚步,直视谢景云的眼睛:"谢公子腰间这枚'崇宁通宝'颇为罕见,
家父也有一枚相似的,故而多看两眼。"谢景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二**好眼力。
这确实是家传古物,据说是先祖随高宗南渡时带出来的。"两人对视片刻,各怀心思。忽然,
苏芷余光瞥见回廊拐角处有人影一闪而过。她心念电转,
故意提高声音:"谢公子既然对《九霄环佩》如此感兴趣,
不如看看我新设计的《百花争艳》?"谢景云会意,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去。
两人一路说笑来到绣房,苏芷关上门,立刻变了脸色:"有人在跟踪我们。
"谢景云点头:"从我进苏家大门就注意到了。不是你们家的人。""谢公子来苏州,
究竟所为何事?"苏芷单刀直入,"恐怕不只是采购绣品这么简单吧?
"谢景云不答反问:"二**手帕上那个纹样,是从何处学来的?
"苏芷一怔:"那是我自己设计的。怎么?""可有教过他人?或者...见过类似的图案?
""从未。"苏芷斩钉截铁,"那是我独创的标记,每个绣娘都有自己的记号,
以防作品被仿冒。"谢景云目光深邃,似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良久,
他轻叹一声:"我相信二**。"苏芷正欲追问,门外突然传来苏蓉的声音:"芷儿,
茶点已经备好,父亲请谢公子过去品茶。""这就来。"苏芷扬声应道,
压低声音对谢景云道,"此事未完。"谢景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率先推门而出。
---苏家花厅内,茶香袅袅。苏蓉亲自执壶,为众人斟茶。
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桃红色襦裙,发间金钗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光彩夺目。
"谢公子请用茶。"苏蓉将一盏青瓷茶盏奉到谢景云面前,"这是今年新摘的碧螺春,
用梅花上的雪水冲泡,最是清香。"谢景云道谢接过,轻啜一口,赞道:"清香沁人,
回味甘甜,好茶。"苏明远笑道:"蓉儿精通茶道,我这小女儿却是一窍不通。芷儿,
你也尝尝。"苏芷硬着头皮端起茶盏。她素来不喜茶道,每每饮茶如牛嚼牡丹,
为此没少被姐姐取笑。果然,苏蓉见状立刻道:"妹妹,品茶要先观其色,再闻其香,
最后小口啜饮。你这般牛饮,岂不辜负了这上好茶叶?"苏芷面上一热,正要放下茶盏,
却听谢景云道:"茶之为物,本就随心。有人爱细品,有人喜豪饮,各得其乐罢了。
"他转向苏芷,"二**不妨试试含一小口在舌尖,待茶香弥漫再缓缓咽下。
"苏芷依言而行,果然尝到了不同于往日的滋味。她惊讶地看向谢景云,
却见他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不由得心头一暖。苏蓉脸色微变,
随即笑道:"谢公子对茶道也如此精通,不如品评一下我这泡茶的手法?"谢景云谦虚几句,
与苏蓉讨论起茶道来。苏芷坐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谢景云的一举一动。此人谈吐不凡,
见识广博,绝非普通商贾。更奇怪的是,他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中,
似乎藏着某种探究和...关切?茶会结束后,谢景云婉拒了苏明远的留宴,告辞离去。
苏芷借口回房休息,实则悄悄从后门溜出,远远跟在谢景云一行人后面。她倒要看看,
这位谢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景云并未直接回客栈,而是在城中七拐八绕,
最后进了一家名为"墨香斋"的书画铺子。苏芷躲在对面茶摊观察,约莫半个时辰后,
谢景云独自一人出来,往城西方向走去。苏芷紧跟不舍,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城西一处僻静小巷。突然,前方的谢景云身影一晃,消失在了拐角处。
苏芷急忙追上去,却猛地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二**跟踪人的技巧,有待提高。
"谢景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戏谑。苏芷慌忙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小心!
"一支羽箭擦着她的衣袖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墙壁。苏芷还未反应过来,
已被谢景云护在身后。"出来吧。"谢景云冷声道,"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巷子两端走出四五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缓缓逼近。"谢公子仇家不少啊。
"苏芷强自镇定,手心却已沁出冷汗。谢景云低声道:"不是我引来的。"他侧头看她,
"二**可会爬墙?"苏芷还未回答,对方已发动攻击。谢景云身手不凡,
以一敌三竟不落下风。苏芷被护在墙角,眼见一名黑衣人绕后偷袭,
情急之下抓起墙边竹竿横扫过去,正中那人膝盖。黑衣人吃痛跪地,谢景云趁机夺过他的刀,
几下逼退其余刺客。黑衣人见讨不到便宜,一声呼哨,迅速撤退。"二**好身手。
"谢景云微微喘息,将刀丢在一旁。苏芷却盯着他的左臂:"你受伤了。
"谢景云这才注意到衣袖被划破,一道血痕清晰可见。他浑不在意地笑笑:"皮肉小伤,
不碍事。"苏芷不由分说扯下自己一截衣袖,为他简单包扎。两人靠得极近,
苏芷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混合着一丝血腥味,莫名地令人心跳加速。
"那些是什么人?"她低声问。谢景云摇头:"不清楚。但他们的目标似乎是你。""我?
"苏芷愕然,"我不过是个绣娘,何至于...""因为那个纹样。"谢景云直视她的眼睛,
"二**,你确定从未见过类似的图案?"苏芷正要回答,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
是苏家的人在找她。她匆忙退开:"我得回去了。""明日辰时,我在城南的望江楼等你。
"谢景云快速说道,"事关重大,请二**务必前来。"苏芷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她忽然回头:"谢公子,那枚铜钱...真的只是家传古物吗?
"谢景云眸光一闪:"二**为何这么问?""因为..."苏芷轻声道,
"我父亲那枚铜钱背面,刻着一个'谢'字。"谢景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待他回过神来,
苏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3暗流涌动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苏芷便已醒来。
她辗转反侧了一夜,谢景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枚铜钱,那些刺客,
还有他看到她绣帕纹样时的异样反应...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缠得她透不过气。"**,
您醒得真早。"翠儿端着铜盆推门进来,看见苏芷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梳妆台前,不由得一愣,
"您这是要出门?"苏芷将最后一根发簪别好:"去绣坊。昨晚《山水清音》还差几针,
我想在日出前完成。"翠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帮苏芷披上外衣:"**当心身子。
这几日您都没好好休息。"晨雾中的苏家绣坊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早起的绣娘在厨房忙碌。
苏芷轻手轻脚地来到自己的绣架前,掀开盖布。一幅山水绣品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远山如黛,
近水含烟,正是她独创的"雾里看花"针法。银针在指尖翻飞,
苏芷的心思却飘到了城南的望江楼。辰时将至,她该去赴约吗?那个谢景云明显隐瞒了什么,
而那些黑衣人..."砰!"一声巨响打断了苏芷的思绪。绣坊大门被人粗暴地踹开,
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绣娘们的尖叫。"所有人不许动!苏州织造局查案!
"苏芷心头一跳,迅速将绣架上的《山水清音》卷起,塞进一旁的空心柱子里。
刚做完这一切,五六个身着官服的差役已经冲进了绣房。"奉织造使大人之命,
搜查私藏贡品图样!"为首的差役厉声喝道,"所有人站到一边,不得妨碍公务!
"苏芷强自镇定,缓步走到绣娘们身边。她认得这差役,是织造局的红人李捕头,
专管缉查私绣贡品的事务。苏州绣坊最怕的就是他,一旦被他盯上,轻则罚银,重则封坊。
"这位官爷,不知我苏家犯了何事,劳动您大清早亲自来查?"苏芷声音轻柔,却不卑不亢。
李捕头斜眼打量她:"有人举报苏家私藏御用云龙纹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一挥手,
"给我搜!一寸地方都别放过!"差役们如狼似虎地翻箱倒柜,绣品、布料被扔得满地都是。
一个差役径直走向苏芷刚才藏绣的柱子,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位官爷。
"苏芷急中生智,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悄悄塞给李捕头,"大清早的,各位辛苦了。
不如先喝杯茶再查?"李捕头掂了掂银子,冷笑一声:"苏二**,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们?
"他猛地提高声音,"给我仔细搜那根柱子!"差役闻言,立刻去搬动柱子。苏芷脸色煞白,
那《山水清音》中确实用了些许云纹,若被查出..."住手!"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苏明远铁青着脸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脸慌乱的苏蓉。"李捕头,
你这是何意?"苏明远大步走入,挡在女儿面前,"我苏记绣坊向来奉公守法,
何来私藏贡品一说?"李捕头皮笑肉不笑:"苏老板,有人举报就得查,这是规矩。
"他转向差役,"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匆匆进来,在李捕头耳边低语几句。李捕头脸色大变,
连忙挥手制止了手下。"苏老板,打扰了。"李捕头态度突然恭敬起来,"刚接到上峰命令,
此案另有隐情,我们先行告退。"苏明远一脸茫然,但还是拱手相送。差役们匆匆撤离,
留下一片狼藉的绣坊。"这是怎么回事?"苏蓉不解地问。苏明远摇摇头,
看向苏芷:"芷儿,你没事吧?"苏芷勉强摇头,目光却落在门外那个锦袍男子身上。
那人正翻身上马,腰间一块铜牌在晨光中闪闪发亮——那是京城皇商特有的腰牌!"父亲,
那人是谁?"苏芷指向门外。苏明远眯眼看去:"好像是...谢家的人?"谢家?
苏芷心头一震。难道是谢景云?不等她细想,翠儿急匆匆跑来:"二**,
门外有个小厮送来这个,说是您落下的。"她递过一块叠得方正的素帕。苏芷展开一看,
正是她那方绣有特殊纹样的手帕,但角落里多了一行小字:"午时三刻,望江楼天字雅间。
"字迹挺拔有力,墨迹尚新。---午时的望江楼热闹非凡。苏芷戴着帷帽,悄悄上了二楼。
天字雅间门前站着一名侍卫,正是昨日跟在谢景云身边的赵风。"苏二**。
"赵风恭敬行礼,"公子已等候多时。"雅间内,谢景云正在烹茶。见苏芷进来,
他起身相迎,一袭月白色长衫衬得他越发清俊挺拔。"二**肯来,谢某不胜荣幸。
"他亲手为苏芷斟茶,"今早之事,受惊了。"苏芷摘下帷帽,
直视谢景云的眼睛:"是谢公子出手相助?"谢景云不置可否:"二**先请用茶。
""不必客套。"苏芷声音微冷,"谢公子为何要帮我苏家?又为何对我的绣帕如此在意?
"谢景云放下茶壶,从怀中取出一块陈旧的褐色布片,推到苏芷面前:"二**可认得这个?
"苏芷低头看去,只见那布片上绣着一组与她手帕极为相似的几何纹样,只是线条更为古朴,
而且...上面似乎有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她脱口而出。
谢景云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十年前,家父遇害时,手中紧攥着这块布片。
"苏芷倒吸一口冷气:"令尊是...""谢谦,京城谢家前任家主。"谢景云声音低沉,
"表面上是病故,实则是被人下毒。"苏芷手指微微发抖:"这...与我苏家有何干系?
""布片上的纹样,与二**手帕上的如出一辙。"谢景云目光灼灼,"这种纹样极为特殊,
我查访十年,从未见第二人使用过,直到...遇见二**。"苏芷脑中一片混乱。十年前,
正是苏家与京城隆昌记发生纠纷的时候。那场风波过后不久,母亲就..."不可能。
"她猛地站起,"我苏家世代经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这纹样是我自己设计的,
从未教过旁人!"谢景云静静地看着她:"二**何时开始使用这个纹样?
"苏芷一怔:"大约...三年前。""三年前。"谢景云重复道,"正是家父去世七年后。
"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二**请看。"画轴展开,是一幅精致的绣品图样,
角落赫然绣着与苏芷手帕极为相似的纹样。"这是...""二十年前,
京城锦绣阁的独门标记。"谢景云道,"锦绣阁主姓沈,有一独女,绣技超群。
后来锦绣阁毁于一场大火,沈家**下落不明。
"苏芷心跳如鼓:"你是说...""二**的绣技,与当年的沈家**如出一辙。
"谢景云轻声道,"而沈家与谢家,是世交。"苏芷脑中轰然作响。母亲确实姓沈,
也确实精通绣技,但她从未提起过京城往事..."我需要时间查证。"她最终说道,
"若谢公子所言非虚...""我可以等。"谢景云收起布片,"但今早之事并非偶然。
有人盯上了苏家绣坊,确切地说,是盯上了二**的绣技。
"苏芷猛然想起那些黑衣人:"是谁?""这正是我来苏州的目的。
"谢景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表面上是采购绣品,实则是奉皇命暗查江南织造弊案。
有人私造御用绣品,偷运出海,牟取暴利。
"苏芷恍然大悟:"所以织造局突然查抄我苏家...""栽赃。"谢景云冷笑,
"二**的《九霄环佩》太过惊艳,有人担心会威胁到他们的生意。"苏芷沉默良久,
突然问道:"谢公子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谢景云目光柔和下来:"因为我相信二**与令堂一样,清白如水。"他顿了顿,
"也因为...我需要二**的帮助。""我的帮助?""二**精通绣技,
能辨认出各种针法的来源。"谢景云解释道,"那些私造的御用绣品,
若能找出是何人所绣...""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苏芷接上他的话,
随即苦笑,"谢公子这是要拉我蹚这浑水啊。"谢景云正色道:"此事不仅关乎朝廷利益,
也关乎苏家安危。今早之事,只是开始。"窗外,运河上船只往来如梭,一片繁华景象。
而在这小小的雅间内,苏芷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隐约意识到,
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旋涡的边缘。"我需要考虑。"她最终说道。谢景云点头:"自然。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铜哨,"若有急事,吹响此哨,自会有人接应。"苏芷接过铜哨,
触手冰凉。她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谢公子,那枚铜钱...究竟有何意义?
"谢景云眸光一闪:"那是谢家与沈家的信物,一式两枚。"他轻声道,
"二**家中若真有另一枚..."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赵风匆忙进来:"公子,织造局的人往这边来了!"谢景云脸色一变:"二**快从后门走。
记住,今日之谈话,不可与任何人提起。"苏芷点头,匆匆戴上帷帽离去。走出望江楼不远,
她回头望去,果然看见几个差役打扮的人进了酒楼。心乱如麻地回到苏家,
苏芷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苏明远正在查看账本,见女儿进来,关切地问:"芷儿,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早上受了惊吓?""父亲。"苏芷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事相询。
母亲...是否来自京城沈家?"苏明远手中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道?"---夜幕降临,
苏芷独自坐在母亲生前常坐的凉亭里。
父亲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你母亲确实是当年锦绣阁沈家的独女。锦绣阁大火并非意外,
而是有人纵火。你母亲侥幸逃脱,流落苏州,我收留了她..."月光如水,
洒在那方绣帕上。苏芷轻轻抚摸着那个特殊纹样——原来这是沈家的标记,
母亲临终前教给她的,却从未说明来历。"**。"翠儿匆匆走来,"门外有人送来了这个。
"那是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放着一卷雪白的绸缎和几束金线。没有署名,
但苏芷一眼就认出,这是谢景云的手笔。他在邀她合作。苏芷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她取出一根银针,在金线上轻轻一挑,然后穿针引线,
在绸缎角落绣下了一个小小的纹样——与母亲教她的一模一样,却在细微处做了改变。
这是她的回答,也是她的条件。夜深人静时,苏芷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出了苏家后门。
她要去谢景云下榻的客栈,亲自会一会这位神秘的谢公子。悦来客栈天字房里,
谢景云正在灯下查看一卷账册。突然,窗棂轻轻一响。他不动声色地收起账册,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窗口翻入,轻巧地落在地上。"二**夜访,有何贵干?
"谢景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苏芷一惊,随即镇定下来:"来取回我的绣帕。
""绣帕不是已经归还了吗?""还有一角纹样未完成。"苏芷信口胡诌,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她看到谢景云就站在不远处,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谢景云轻笑:"二**撒谎的本事,可比不上绣技。"他点亮一盏小灯,"既然来了,
不如坐下说话?"苏芷索性摘下蒙面巾,坦然坐下:"我查证过了。母亲确实是沈家后人。
"谢景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么二**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我有一个条件。
"苏芷直视他的眼睛,"查出当年锦绣阁大火的真凶。"谢景云沉默片刻,
郑重地点头:"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两人相对而坐,灯影摇曳。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将两个身影投在窗纸上,渐渐靠近,最终合二为一。4各怀心思晨曦微露,
苏芷已经坐在绣架前两个时辰了。她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根银针,
针尖上穿着比头发丝还细的金线,在素白的绸缎上来回穿梭。这是一幅山水屏风的初样,
谢景云三天前特意来订制的。"二**,您该歇歇了。"翠儿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
看见苏芷眼下的青影,心疼道,"这屏风又不急,何必连夜赶工?
"苏芷揉了揉酸痛的后颈:"谢公子说这屏风是要送给他老师的寿礼,下月初八前必须完工。
"她接过莲子羹,小口啜饮,"再说,我也想尽快..."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芷连忙将绣架旁的几张纸塞进袖中——那是她这几天暗中记录的谢景云行踪和接触过的人。
"芷儿。"苏明远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身锦袍的谢景云,"谢公子来看屏风的进度了。
"苏芷慌忙起身行礼,袖中的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谢景云目光一闪,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打扰二**了。"他拱手行礼,
目光却落在绣架上那刚刚成形的山水轮廓上,"这是...富春山?
"苏芷心头一跳:"谢公子好眼力。正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局部。"谢景云走近绣架,
俯身细看:"山石皴法用'乱针'表现,水面则以'平金'打底,
再覆以'抢针'营造波光粼粼之感。"他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
"二**竟能将画作转化为绣艺,且不失原作神韵,实在令人叹服。"苏芷抿了抿唇。
谢景云对绣技的了解远超常人,点评精准到位,让她既惊讶又警惕。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普通商人怎会如此精通刺绣之道?"谢公子过奖了。"她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
挡住绣架旁的小几——上面放着她根据母亲遗物整理的沈家绣谱,"才刚开始,远未成型。
"谢景云似未察觉她的戒备,
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这是我老师珍藏的《富春山居图》摹本,或许对二**有所助益。
"苏芷展开画轴,不由得屏住呼吸。这虽非黄公望真迹,但摹写得极为精细,
连原作的笔墨浓淡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她抬头,正对上谢景云含笑的眼睛,
心头莫名一颤,"太珍贵了,我不能...""暂借而已。"谢景云轻笑,"待屏风完工,
自当奉还。"苏明远见状,笑道:"谢公子如此信任小女,实在是她的荣幸。芷儿,
定要尽心尽力,不可辜负谢公子厚望。""女儿明白。"苏芷低头应道,
余光却瞥见谢景云的手指在绣架边缘轻轻划过,似乎在检查什么。送走谢景云和苏明远后,
苏芷立刻检查绣架。果然,在右侧立柱上发现了一道新鲜的划痕——是谢景云留下的记号!
他是在试探她是否会发现。"果然不简单。"苏芷冷笑,从袖中取出那几张纸,
在上面又添了几笔。这几天她暗中跟踪谢景云,发现他除了拜访苏家,
还频繁出入苏州织造局和几家大绣坊,甚至与几个看似商贾实则有官家气派的人密谈过。
更令她不安的是,谢景云腰间那枚铜钱从不离身,而父亲告诉她,
那确实是沈家与谢家的信物,另一枚本在母亲手中,却在十年前那场风波后神秘失踪。
"**。"翠儿急匆匆进来,"大**往这边来了,脸色不大好看。"苏芷连忙收好纸张,
刚坐回绣架前,苏蓉就推门而入。今日的苏蓉一身绯红襦裙,发间金钗摇曳,
却掩不住脸上的阴郁。"妹妹好兴致。"苏蓉扫了一眼绣架,
"一大早就忙着为谢公子绣屏风。"苏芷低头穿针:"姐姐有事?"苏蓉走近绣架,
手指抚过那半成品的山水:"谢公子这几日天天来咱们家,却总是直奔你这偏僻小院。
"她声音渐冷,"父亲让我掌管绣坊对外事务,接待贵客本是我的职责,妹妹却越俎代庖,
是何道理?"苏芷手中银针微微一顿:"姐姐多心了。谢公子只是关心屏风进度,并无他意。
""是吗?"苏蓉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那这又是什么?"苏芷抬头,
只见那香囊上绣着一对鸳鸯,针脚细密,正是自己的手艺。
这是前几天谢景云派人来询问香囊做法时,她随手绣的样品。"只是样品而已。
"苏芷平静道,"谢公子说想学绣香囊送人,让我示范一下针法。
"苏蓉冷笑:"谢公子何等身份,需要亲自绣香囊?分明是你..."她话未说完,
外面传来丫鬟的呼唤,说是谢公子有东西落下,回来取。苏蓉脸色一变,
匆忙将香囊塞回袖中,转身离去前狠狠瞪了苏芷一眼:"别以为有谢公子撑腰就能得意忘形。
记住你的身份!"苏芷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苏蓉对她的敌意由来已久,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将更多心思放在她身上后,姐妹俩的关系就日渐疏远。"**,您看。
"翠儿指着绣架,"大**刚才好像动了您的绣线。"苏芷仔细检查,
发现几束金线被人为拧过,变得格外脆弱。这种线一旦使用,很容易断裂,
不仅影响绣品质量,还容易刺伤手指。"罢了,换新的吧。"苏芷摇摇头,取出备用绣线。
刚穿好针,忽然听到窗外有脚步声。她警觉地抬头,只见谢景云的侍卫赵风匆匆走过,
似乎在追什么人。难道有人在监视苏家?苏芷心头一紧,
想起谢景云说过的话——"有人盯上了苏家绣坊"。---三日后,
苏芷正在后院凉亭里绣屏风的细节部分。连日的劳累让她的手指布满了细小的针眼,
尤其是右手食指,已经肿了起来。"二**。"熟悉的男声让苏芷手一抖,针尖扎进食指,
一颗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她下意识将手藏入袖中,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凉亭外的谢景云。
"谢公子有事?"她强作镇定,"屏风还需几日才能...""手伤了?"谢景云皱眉,
大步走进凉亭,"让我看看。"不等苏芷反应,他已经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拉出来。阳光下,苏芷的手指显得格外纤细苍白,
指尖密密麻麻的针眼和红肿的食指触目惊心。谢景云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怎么伤成这样?
"苏芷抽回手:"绣娘的手都是这样的,不碍事。"谢景云沉默片刻,
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盒:"这是京城'玉肌堂'的雪莲膏,专治针伤。"瓷盒打开,
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苏芷知道这雪莲膏,一两银子才得一小盒,
是绣娘们梦寐以求的圣品。"太贵重了,我不能...""别动。
"谢景云已经蘸了一点药膏,轻轻涂在她的食指上。他的动作极其轻柔,
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药膏清凉,瞬间缓解了**辣的疼痛。
但更让苏芷心跳加速的是谢景云的手指——温暖干燥,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
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谢...谢谢。"苏芷耳根发热,慌忙收回手,"我自己来就好。
"谢景云也不坚持,将瓷盒放在石桌上,
目光却落在苏芷身旁的绣谱上:"这是...沈家绣谱?"苏芷心头一震,
下意识想收起绣谱,又觉得太过刻意,只好点头:"母亲留下的。
"谢景云小心翼翼地翻看几页,眼中流露出惊叹之色:"果然精妙。这'千丝万缕'针法,
我在宫中绣品上见过,一直不知其来历。""宫中?"苏芷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谢公子经常进宫?"谢景云似乎意识到失言,轻咳一声:"皇商偶尔需要进宫呈递样品。
"他转移话题,"二**可知,这绣谱中的'雾里看花'针法,
与蜀绣中的'晕针'有异曲同工之妙?"提到绣技,苏芷顿时忘了追问,
兴奋地解释起两种针法的区别。谢景云认真倾听,不时提出独到见解,两人越聊越投机,
竟从午后一直谈到日影西斜。"没想到谢公子对绣艺如此了解。"苏芷由衷赞叹,
"我还以为商人只关心利润呢。"谢景云微笑:"家母生前酷爱刺绣,我从小耳濡目染。
"他目光悠远,"她总说,刺绣如做人,一针一线都马虎不得。""我母亲也常说类似的话。
"苏芷不自觉放松了警惕,"她说绣品如人品,针脚里藏着绣娘的心性。"两人相视一笑,
仿佛找到了知音。凉亭外,一丛蔷薇开得正艳,花香随风飘入,
为这场意外的长谈增添了几分温馨。"时候不早了。"谢景云起身告辞,
"二**记得按时涂药。"苏芷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谢公子,
你腰间的铜钱...能否借我看一眼?"谢景云眸光一闪,
解下铜钱递给她:"二**为何对这枚铜钱如此感兴趣?"苏芷翻转铜钱,
果然在背面找到一个极小的"谢"字。这与父亲描述的一模一样,确实是沈谢两家的信物。
"只是好奇。"她将铜钱还给谢景云,"听说'崇宁通宝'很罕见。
"谢景云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的谎言:"明日我要去杭州几日,屏风不急,
二**先养好手上的伤。"苏芷点头,目送谢景云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才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这个谢景云,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深不可测。
每次交谈,她都觉得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就透露了太多信息。但奇怪的是,
她并不反感这种感觉,反而隐隐期待与他的下一次见面。"**!"翠儿慌张地跑来,
"不好了,前院来了几个官差,说要查什么走私御用绣品的案子!"苏芷脸色大变,
匆忙收起绣谱和药膏往前院跑去。刚到前厅,就听见苏明远愤怒的声音:"荒谬!
我苏记绣坊从不碰御用绣品,何来走私一说?""苏老板,有人举报你们私藏御用图样。
"为首的官差冷笑,"奉织造使之命,彻查苏家所有绣品!"苏芷躲在廊柱后,
看见几个差役粗暴地翻检绣品,苏蓉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突然,
一个差役从苏蓉房中拿出一卷绣品,高声叫道:"找到了!云龙纹绣样!
"苏明远面如死灰:"这...这不可能!"苏芷死死咬住嘴唇。那云龙纹是御用图案,
私藏者按律当斩。苏家怎会有这种东西?
除非...她猛然想起苏蓉前几日反常的举动和那些被她动过手脚的绣线。
难道姐姐被人利用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差役们立刻肃立行礼:"参见知府大人!""误会了。
"知府和颜悦色地对苏明远说,"刚接到谢公子急信,说那云龙纹是他从京城带来的样品,
暂存苏家,与苏家无关。"苏明远愕然:"谢公子?"知府点头:"谢公子乃皇商,
持有御赐令牌,有权使用云龙纹样。"他转向差役,"还不把东西放下?"差役们面面相觑,
只得放下绣品,悻悻离去。苏芷长舒一口气,却见苏蓉瘫坐在地,眼中满是惊恐与困惑。
"姐姐..."苏芷上前想扶她,却被一把推开。"不用你假好心!"苏蓉嘶声道,
"都是你引来的祸事!"苏芷呆立原地,不明白姐姐为何如此激动。直到夜深人静时,
她才从翠儿口中得知,那云龙纹绣样确实是从苏蓉房中搜出的,
而且...上面有苏蓉的标记!5渐生情愫梅雨季节的苏州,天气说变就变。
晨起还是晴空万里,未到午时,天际已堆起厚重的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整座城池。
苏芷站在绣坊门口,仰头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心头莫名涌起一丝不安。自从云龙纹风波后,
苏州城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织造局的人虽不再明目张胆地找苏家麻烦,
但苏芷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绣坊的一举一动。"二**,这批绣品要不要先收起来?
"绣娘李嫂指着刚完工的几幅绣屏,"看这天色,怕是要下大雨。
"苏芷点点头:"先搬到库房去吧。翠儿,去把晾在后院的丝线也收进来。"刚吩咐完,
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顷刻间便连成一片雨幕。苏芷帮着绣娘们将绣品搬进库房,
忽然想起谢景云订制的山水屏风还放在自己的绣房里——那屏风用了大量金线,最忌潮湿。
"我去拿屏风!"她对李嫂喊了一声,便冲进雨幕中。雨水打在脸上生疼,
苏芷眯着眼睛跑到自己的小院,刚抱起绣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警觉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雨帘大步走来。"谢公子?"苏芷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怎么..."谢景云全身湿透,月白色的长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他二话不说接过苏芷手中的绣架:"河堤快决口了,我带了人来帮忙搬绣品。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般,远处传来一阵闷雷般的轰鸣,紧接着是人们的惊呼声:"决堤了!
河水进城了!"苏芷心头一紧,跟着谢景云往外跑。刚到前院,
就看见浑浊的河水已经漫过门槛,正迅速涌入绣坊。苏明远正指挥着伙计们将绣品往二楼搬,
但水位上涨的速度远超预期。"来不及了!"谢景云高声喊道,
"先把贵重绣品搬到马车上去!"他带来的十几个壮汉立刻行动起来,
在齐膝深的水中一趟趟搬运绣品。苏芷也顾不得形象,挽起裙摆加入搬运队伍。
雨水模糊了视线,她一脚踩空,险些跌倒,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小心。
"谢景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湿漉漉的耳垂。苏芷心头一颤,
慌忙站稳:"谢谢。"两人目光在雨中对视一瞬,又各自移开。谢景云松开手,
转身去搬一个沉重的箱子。苏芷注意到他的左臂动作有些僵硬,袖口处隐约透出一抹红色。
"你受伤了?"她拉住谢景云的衣袖。谢景云摇头:"无妨,刚才被木箱划了一下。
"苏芷不由分说掀开他的袖子,只见一道寸余长的伤口正渗着血,被雨水泡得发白。
她倒吸一口凉气:"得赶紧处理,会感染的!""先救绣品。"谢景云坚持道,
"这些都是苏家绣坊的心血。"雨越下越大,水位已经涨到了腰间。众人拼尽全力,
终于在库房被淹前将大部分贵重绣品搬到了停在高地处的马车上。苏芷清点完数量,
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谢景云不见了。"谢公子呢?"她焦急地问赵风。
赵风指向远处的库房:"公子说还有几幅绣屏没搬出来..."苏芷心头一紧,
那库房已经半淹在水中,随时可能倒塌。她不顾赵风阻拦,径直向库房冲去。水位太深,
她不得不游了一段,才摸到库房门口。"谢景云!"她大声呼喊,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库房内光线昏暗,积水已经到了胸口。苏芷摸索着前进,终于在一排架子后发现了谢景云。
他正试图搬下一个沉重的绣屏,但水位太高,行动十分困难。"你疯了?"苏芷游过去,
"库房要塌了!"谢景云惊讶地回头:"你怎么来了?快出去!"就在这时,一声巨响,
屋顶的一根横梁砸了下来。谢景云猛地将苏芷推开,自己却被横梁擦伤了肩膀。
更多的瓦片开始掉落,整个库房摇摇欲坠。"走!"谢景云一手抱着绣屏,
一手拉着苏芷往外游。两人刚冲出库房,身后就传来轰然倒塌的声音。浊浪将两人冲出老远,
苏芷呛了好几口水,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将她托出水面。"抓紧我!"谢景云在她耳边喊道。苏芷紧紧抱住他的肩膀,
感觉到他肌肉绷紧,带着她奋力向高处游去。风雨中,他的心跳声透过湿透的衣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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