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渡》小说简介
主人公是顾云深雪卿的小说《逢春渡》,真的是良心作品,强烈推荐。故事简介:弹壳串成的沉香手串突然崩裂,1938年南京上空的硝烟味从裂缝里喷涌而出。泛黄的日……
《逢春渡》 逢春渡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第一章:琴误苏州河的薄冰裂出细密纹路,像苏雪卿昨夜未绣完的百子千孙图。
她紧了紧灰鼠皮手笼,望着顾公馆铁门上的鎏金缠枝纹——那藤蔓缠绕的间隙里,
藏着只振翅欲飞的鎏金雀,喙尖正对着她袖口未洗净的血渍。母亲咳在绷带上的猩红,
此刻在晨光中凝成褐色的痂。门房老周从黄铜门栓后探出头,
羊皮袄领子上沾着**烟丝的焦香:“苏姑娘来得早,太太的绣样急用?
”他目光扫过她冻青的指尖,忽然压低嗓子,“少爷在后园抚琴,您绕西廊过去,省得冲撞。
”雪卿垂首应了声,素色旗袍扫过影壁墙角的残雪。本该往账房去的,
可那双缀珍珠的绣鞋偏往月洞门拐。琴声从太湖石堆叠的假山后漏出来,
是《凤求凰》的第三叠。她数着回廊冰裂的窗棂格子,第七扇漏窗边斜出枝早开的玉兰,
花瓣落在织锦包袱上,像谁遗落的银纽扣。紫藤老枝在料峭春风里簌簌作响。
花架下坐着穿竹青杭绸长衫的青年,焦尾琴七徽处的玉轸泛着冷光。顾云深勾指挑出个泛音,
金丝雀惊飞时翅尖掠过雪卿鬓角,素银簪子上的缠枝纹突然活过来似的,在她发间游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雪卿不自觉念出声,惊觉时已晚了。琴声戛然而止,
顾云深抬头,她看见他眼底未敛的哀戚,像暮春坠在青石板的玉兰,被鞋底碾成泥还留着香。
“苏**的针脚倒是比舍妹灵巧。”他漫不经心拨动徵弦,沉香手串磕在雁足上,
溅起星点火光。雪卿盯着石桌上的《申报》,
油墨未干的角落有则启事:“重金求购德国产听诊器,顾公馆转。”日期正是今日,
墨迹晕染处洇着磺胺药瓶的标签——与她枕下那瓶一般无二。包袱里的深紫织锦滑落半角,
百子千孙图上的银线晃得人眼晕。这是顾夫人给未来儿媳备的聘礼,
针脚细密得能网住整个春天。雪卿蹲身去捡,瞥见他袍角下露出的德文医书,
《肺结核诊疗指南》的书脊裂着细纹,像是常被翻阅。假山后的日晷突然铮鸣。
顾云深起身斟茶,怀表链子扫过琴谱,将《凤求凰》第三叠的工尺谱扫出褶皱。
雪卿趁奉茶时抽出帕中绣针,月白丝帕上并蒂海棠的蕊心,
藏着粒染过姜汁的银珠——这是母亲教的法子,姜汁浸过的丝线遇热会显形。“茶凉了。
”天青釉盏推来时,她腕子一颤。热雾腾起刹那,绣针在琴谱上飞快点过两处。
改动的徽位泛音处,姜汁银珠正巧滚到"一日不见"的"日"字上,
遇着茶气晕成个"三"字。穿堂风掠过回廊,檐角十二连珠铜铃骤响。顾云深抬头时,
只看见月洞门边翻飞的素色下摆。遗落的丝帕躺在琴案,
百子图角落多了个模糊人影——穿空军制服的青年怀抱婴孩,
机翼状的银线在阳光下泛着血色。老周提着铜壶过来续水,
瞥见石凳下的磺胺药瓶:“这不是上月少…”“多嘴。”顾云深碾碎脚边的玉兰瓣,
沉香手串突然断线。珠子滚进石缝时,假山洞里传来纸张窸窣——昨夜**传单的余烬中,
半张妇科诊单正在发黄,1933年4月7日的日期被露水泡涨,恰是雪卿初入顾府那日。
第二章:错笺仁济医院的玻璃窗凝着霜花,苏雪卿数着瓷砖裂缝里的血点,
像在数母亲临终那夜打更的梆子声。磺胺药瓶在掌心烙出红印,她忽然想起典当翡翠镯那日,
玳瑁眼镜片上反着当票数字:1933.04.07——紫藤花架上落了七枚玉兰瓣的日子。
"苏**的肺叶像浸透雨水的棉絮。"德国医生冯·克劳斯将X光片转向阳光,
肋骨的阴影间缀着星星点亮的钙化灶,"磺胺能延缓咳血,但会灼伤视神经。
"钢笔尖在诊断书上划出刺啦声,雪卿盯着他胸前的银十字架,
想起顾宅佛堂里那尊被香火熏黑的观音。走廊传来熟悉的皮革香,她迅速把诊断书折成纸船。
顾云深推门而入,西装领口别着栀子花形胸针,
油墨味混着硝烟气——昨日《申报》头条登着他与汪部长侄女的订婚照,
此刻他指尖夹着的**传单还沾着印刷厂的温度。"这些钱你拿去瑞士疗养。
"支票上的数字刺痛眼角,雪卿瞥见他袖口磨损的怀表链。三年前那个清晨,
正是这条链子扫乱了《凤求凰》的琴谱。她忽然剧烈咳嗽,
绣帕飘落时露出百子图的机翼轮廓,弹孔状的血渍正巧穿透"云深"二字。
黄昏的苏州河漂满传单,雪卿把药片包进丝帕。
乌篷船头的老艄公突然开口:"顾少爷今早搭渡轮去南京了。
"船篙搅碎水面的《中央日报》,汪氏千金的蕾丝裙摆倒影里,
隐约可见"政治联姻巩固实业"的铅字。绣针戳破指尖时,
她终于看清传单日期——1935年10月17日,**事件次日,
也是仁济医院开出首张磺胺处方的日子。顾宅后墙的爬山虎开始枯黄,
她踩着女工焚烧账册的余烬翻进西厢房。月光把沉香木匣的铜锁照得发亮,
这是顾云深自幼盛药用的匣子。雪卿将典当翡翠镯换来的沉香粉倒入瓷罐,
忽然瞥见匣底压着的德文信——冯·克劳斯笔迹潦草地写着:"磺胺与枇杷膏相克,
恐致咳血。"更夫敲响三更时,她摸到窗棂的刻痕。
横竖交错的划痕在月光下显出法文"Printemps",
与顾云深怀表内侧的铭文如出一辙。军靴声突然逼近,她蜷进柴房,
听见管家醉醺醺嗤笑:"少爷哪知那沉香会要人命…"破晓前,
雪卿在教会医院发现秘密诊室。铁皮柜里锁着产房记录簿,
1935年10月17日的登记页被撕去半张。助产士的白袍下摆沾着血渍,
哼唱的《摇篮曲》竟与顾云深在笕桥航校吹奏的口琴调子相同。
她蘸着碘酒在墙砖写摩斯密码,最后一划未竟,磺胺灼烧的视线突然清晰——玻璃窗外,
穿空军制服的背影正消失在晨雾中。第三章:烬书圣玛利亚医院的窗玻璃蒙着防弹胶膜,
将暮色滤成浑浊的琥珀。苏雪卿数着天花板上蜿蜒的霉斑,像在读顾云深当年改动的琴谱。
盘尼西林玻璃瓶在床头柜投下菱形光斑,
恍惚间映出1935年的自己——正把磺胺药片碾成粉,撒进苏州河漂浮的**传单堆。
门轴转动声惊醒了走廊的灰尘。顾云深黑色风衣裹挟着外滩的硝烟,
皮手套里攥着半融的瑞士莲巧克力——这是战时黑市最紧俏的物资,
却不知她已半月无法吞咽固体。他腕间的沉香手串少了三颗珠子,空位串着枚变形的弹壳,
泛着冷却后的靛蓝。"德国领事承诺下周还有批药品…"他擦拭注射器时,
不锈钢反光里映出她脖颈的淤青。三天前日机轰炸霞飞路,她扑向孤儿院孩童的刹那,
弹片在右肺叶凿出蝴蝶状的创口。雪卿忽然握住他衣角。
护士拆线时的话在耳畔炸响:"伤口化脓引发败血症,需要截肢。
"她蘸着碘酒在床单写"海棠",指尖却颤抖着晕开成血色的"亥"字。顾云深不会知道,
这恰是母亲临终前在炕席上划的最后一个字。午夜警报撕裂寂静,他抱起她冲向防空洞。
瓦砾堆里露出半截《字林西报》,
1935年10月17日的头条正在发霉:"顾氏实业终止**女工诊疗资助。
"雪卿在颠簸中咳出带沉香屑的血痰,那是五年前她偷偷掺进他药罐的"毒药"。
急救室无影灯亮如白昼。她看见产房方向飘来婴孩啼哭,助产士的白袍染着新鲜血渍,
哼唱的《摇篮曲》竟与顾云深在笕桥航校常吹的口琴调子相同。麻醉剂注入静脉的刹那,
她终于看清他皮夹里泛黄的琴谱——那些改动的音符连起来,正是摩斯密码的"勿等"。
弹片取出的钢盘叮当坠地。顾云深在手术室外拆开染血的信封,
泛银的底片显影出惊人画面:1935年深秋的教会医院,
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雪卿蜷缩在长椅,掌心攥着撕碎的产检报告。
日期栏赫然印着1935.10.17,**事件次日。晨雾漫进走廊时,
他在废弃物堆发现带编码的磺胺药瓶。
标签背面有行褪色钢笔字:"每克掺沉香粉0.3g——苏,1933.04.07。
"突然响起的空袭警报震落药瓶,玻璃碴刺进掌心,
与五年前雪卿典当翡翠镯的伤口位置重叠。
"等紫藤再开的时候…"昏迷中的呓语被轰炸声吞没。顾云深掀开她枕套,
褪色的嫁衣图样上布满弹孔,百子千孙变成了焦土孤儿。最深的弹孔处塞着团发硬的丝帕,
展开是半张德文处方:1938年11月7日,建议终止妊娠。月圆之夜,
他在废墟中找到德国助产士。老太太的玳瑁眼镜映着火光:"那中国姑娘攥着空军徽章生产,
早产儿后脑有朱砂痣。"泛黄的接生记录被火舌舔舐,残页上画着海棠状的胎记,
与顾云深锁骨下的红斑如出一辙。破晓时分,焦尾琴在瓦砾中自鸣。
顾云深按着七徽四分的泛音处,琴腹突然弹开暗格。染血的《金刚经》页间夹着缕胎发,
发梢系着微型怀表——表盘永远停在1938年11月7日23:15,
秒针处刻着纳米级的摩斯密码:"重逢在第七个春天。
"第四章:残章顾公馆的铸铁大门斜插在瓦砾堆里,像柄生锈的十字架。
顾云深踩过印着"仁丹"广告的断墙,军靴底黏着半张1937年的结婚启事。
焦黑的紫藤架上栖着只独眼乌鸦,
喙间衔着片带弹孔的绸缎——正是苏雪卿为他包扎空战灼伤时,
从旗袍衬里撕下的那截月白软烟罗。佛龛残骸下的保险柜锈成青绿色,
密码盘上的罗马数字早被酸雨蚀成盲文。他用日军刺刀撬开柜门时,
弹壳串成的沉香手串突然崩裂,1938年南京上空的硝烟味从裂缝里喷涌而出。
泛黄的日记本躺在《妙法莲华经》上,扉页夹着的玉兰干花已碎成齑粉,
却仍渗出1933年的春寒。"民国二十四年霜降,
典当银锁换得盘尼西林三支..."蝇头小楷在轰炸余震中扭曲成蝌蚪文。
指尖触到纸页间的凸起,撕开装订线抖出张德文诊单:1935年10月17日,
建议立即终止妊娠。诊断日期下方压着枚褪色的栀子花标本,
正是汪部长侄女订婚照上别着的那朵。突然响起的空袭警报惊落梁上灰雀。
日记本里飘出半方绣帕,褪色的海棠旁添了架P-40战鹰轮廓,起落架上系着截脐带。
小说《逢春渡》 逢春渡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