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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9-18 16:30:44

青锋染血映山河

青锋染血映山河 作者88xmmp 著

林砚秋苏晚晴

慌慌张张地去报信。等林砚秋闯进县衙粮仓时,县太爷正指挥着仆役往麻袋里装米,糙米里混着的沙土簌簌往下掉。“林大人?您怎么来了?”县太爷的胖脸挤成一团,汗珠子顺着双下巴往下滚。林砚秋抓起一把米,指缝间漏下的沙土在地上积成小堆:“这就是你说的‘粮草充足’?”“是……是布政使王大人的意思,说……说掺点沙土,...

精彩章节试读:

关键角色是林砚秋苏晚晴的小说,名字叫做《青锋染血映山河》,这是一部由作者“作者88xmmp”倾心创作的短篇言情爽文,小说内容介绍:有能装下一头牛的酒葫芦?”他回头时,鬓角还沾着昨夜未干的露水,那双杏眼亮得惊人。须发皆白的玄清道长正……

《青锋染血映山河》 《青锋染血映山河》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第一章稚子携剑出山门终南山的晨雾总带着三分仙气,

林砚秋背着那柄比他还高半尺的“青冥”剑,站在断云崖边时,衣角被山风掀起,

像只迫不及待展翅的雏鸟。“师父,江湖真的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有会飞的大侠,

有能装下一头牛的酒葫芦?”他回头时,鬓角还沾着昨夜未干的露水,那双杏眼亮得惊人。

须发皆白的玄清道长正往他行囊里塞最后一把伤药,

闻言敲了敲他的脑袋:“江湖里飞的多半是想不开的傻子,能装下牛的葫芦里,

装的也只会是吹牛的唾沫星子。”林砚秋却没听进去。他自记事起就在终南山学剑,

师父教他“剑心通明”,教他“气沉丹田”,却从不肯多说江湖事。直到三个月前,

山下传来消息,北狄铁骑踏破雁门关,中原武林群起响应,师父才终于松口,

让他带着一封写给江南盟主的信下山去。“记住,”玄清道长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肩,“剑能护己,亦能伤人。若遇抉择,先问本心,再问青冥。

”林砚秋似懂非懂地点头,转身跃下石阶。青冥剑在剑鞘里轻轻嗡鸣,

像是在应和少年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他以为前路是杏花烟雨里的英雄救美,

是月黑风高下的快意恩仇,却没看见师父站在崖边,望着他的背影,将那句“江湖路,

多白骨”咽回了肚里。第二章初涉尘寰遇风霜入了关中平原,林砚秋才发现师父没骗他。

他原以为长安城该是话本里“宝马雕车香满路”的模样,可亲眼见到的,

却是城墙根下蜷缩着的流民,他们的破碗里盛着比脸还干净的冷风。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孩子的小脸冻得青紫,她却只能解开单薄的衣襟,用体温去焐那冰凉的小身子。“夫人,

我这里有饼。”林砚秋慌忙从行囊里掏出师父给的干粮,那是用精面做的千层饼,

他自己都舍不得多吃。妇人接过饼时,枯槁的手指抖得厉害,

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往下掉:“多谢少侠……多谢……”她刚把饼掰开,

周围的流民便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点食物,

有个半大的孩子甚至冲上来要抢,被妇人死死按住。林砚秋愣住了。他学过“流云十三式”,

能在三丈外削断飘落的柳絮,此刻却不知道该用哪一式来应对眼前的饥饿。夜里他投宿客栈,

隔壁桌的镖师们正喝得面红耳赤。“听说了吗?北狄人在雁门关外屠了三个村子,

尸体堆得比城墙还高。”“可不是嘛,朝廷派来的赈灾粮,半道上被‘黑风寨’的人劫了,

那些官老爷们倒是吃香的喝辣的,哪管咱们死活!”“岂有此理!”林砚秋猛地拍桌站起,

青冥剑“噌”地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眼里冒火,“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赈灾粮?

”镖师们见他是个毛头小子,都笑了。

其中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呷了口酒:“少侠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吧?这江湖啊,黑风寨算什么,

比他们狠的官府中人多了去了。上个月青州知府,为了讨好北狄使者,

把自家侄女都送过去了呢。”林砚秋攥着剑柄的手发白,指节咯咯作响。

他想起师父教的“侠义”,想起话本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当不平事真的铺在眼前,

他却发现自己的剑,连护住一个孩子的饼都显得那么无力。

第三章侠骨柔肠护苍生离开长安后,林砚秋的剑开始染血。

他在洛阳城外截住了黑风寨的粮车,青冥剑第一次刺穿了活生生的人。那匪徒临死前的眼神,

混杂着恐惧和不解,让他夜里总做噩梦。可当他把粮食分给流民,

看到那些枯槁的脸上绽开久违的笑容时,又觉得手上的血腥味没那么难闻了。他渐渐明白,

江湖不是单打独斗的戏台。在南阳,他遇见了一群自发组织的义士,

领头的是个叫苏晚晴的女子,她爹原是雁门关守将,城破时战死了,

她便带着残部在敌后袭扰北狄。“林少侠,”苏晚晴擦拭着父亲留下的长刀,

刀面上刻着“保家卫国”四个字,“你以为咱们杀几个匪徒,分几车粮食,就能救天下了?

”林砚秋坐在篝火旁,望着远处被战火染红的夜空:“不然呢?”“北狄铁骑有十万,

朝廷的援军迟迟不到,咱们这点人,就像扑火的飞蛾。”苏晚晴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可飞蛾多了,说不定能把火扑灭呢?”那晚之后,

林砚秋不再是孤身一人。他跟着苏晚晴的队伍,在太行山伏击北狄的运粮队,

在黄河边救助逃难的百姓。他的剑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可眼神却越来越柔和。

他学会了用剑背敲晕受伤的敌兵,学会了给流民包扎伤口时放轻动作,

学会了在寒夜里把自己的棉被让给冻僵的孩子。有一次,他们被北狄大军围困在一座破庙里。

箭矢如雨般射进来,苏晚晴为了掩护伤员,肩胛骨中了一箭。林砚秋抱着她往外冲时,

青冥剑舞得密不透风,剑身上的血珠甩出去,落在雪地里,像一朵朵凄厉的红梅。

“放下我……”苏晚晴咳着血,拽他的衣角,“你带他们走……”林砚秋没说话,

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他想起刚下山时那个连流民抢饼都手足无措的自己,

想起那些在城墙根下挨饿的孩子,想起师父说的“先问本心”。他的本心,

就是不能让这些他想守护的人,倒在他面前。破庙突围的那个清晨,

林砚秋背着昏迷的苏晚晴在雪地里狂奔。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

可他不敢停。怀里人的呼吸很轻,温热的血透过衣衫渗出来,在他背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直到躲进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他才敢放下她。解开她染血的衣衫时,

林砚秋的手在发抖——那支铁箭穿透了肩胛骨,伤口周围的皮肉都翻卷着,

结了层暗红的血痂。他从行囊里翻出师父给的伤药,倒在掌心搓热,刚碰到她的皮肤,

苏晚晴就疼得闷哼一声,睫毛颤了颤。“忍一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指尖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药粉撒在伤口上,她的身子猛地绷紧,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却硬是没再出声。林砚秋看着她紧咬的下唇,突然伸手,

把自己的衣袖递了过去:“咬着这个,能好受点。”苏晚晴睁开眼,眸子里蒙着层水汽,

却依旧清亮。她没去咬他的袖子,反而扯出个笑来:“林少侠这是……怕我疼哭了?

”他被问得一怔,耳尖竟有些发烫,慌忙移开视线去收拾药箱:“我是怕你惊动了追兵。

”小屋外风雪呼啸,屋里却渐渐暖起来。林砚秋生了堆火,火光映在苏晚晴脸上,

柔和了她平日里的锐利。她忽然轻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下山?”“师父让我送信。

”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后来……就想做点该做的事。”“该做的事?”她笑了笑,

“比如守着我这个累赘?”“你不是累赘。”林砚秋转头看她,眼神很认真,

“你带大家杀北狄,护百姓,比我刚下山时懂的多。”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

“而且……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心里很踏实。”苏晚晴的脸好像被火烤得红了,

她别过脸去看窗外的雪:“等打完这仗,我想回雁门关。我爹说过,那里的春天,

漫山都是野杏花。”“我陪你去。”林砚秋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唐突,耳根更烫了,

“我是说……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她转过头,眼里的笑意像融了雪的溪流:“好啊。

到时候,你教我练剑,我带你看杏花。”小屋的火堆噼啪作响,

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忽明忽暗。苏晚晴望着跳动的火苗,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沾着昨日厮杀时溅上的泥点,混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渍。

她忽然轻声笑了,笑声很轻,像落在雪上的羽毛。“你刚下山时,

是不是觉得江湖就该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模样?”她转头看向林砚秋,

火光在她眼里碎成星子,“我爹以前总说,你们这些学剑的少年,眼里的江湖太干净,

容不得一点灰。”林砚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只握过剑,指尖只有练剑磨出的薄茧,

如今却沾过血,碰过泥泞,甚至学会了笨拙地包扎伤口。他想起初遇苏晚晴时,

她正蹲在路边给一个流民喂药,手指被药汁染得发黄,

可动作却温柔得不像个能在战场上挥刀砍杀的女子。“以前觉得,剑能解决所有事。

”他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着不成形的剑,“师父说‘剑心通明’,我以为只要剑法够好,

就能分清善恶,斩尽奸邪。可后来才知道,有些事,比挥剑难多了。”比如昨夜破庙突围,

他明明看到左侧有个北狄小兵举箭对准苏晚晴,却被三个扑上来的敌兵缠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簇穿透她的肩胛。那一刻,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剑不够快,

恨自己没能护好她。苏晚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紧握的拳头,忽然伸出手,

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她的指尖很凉,带着伤后的虚弱,却让林砚秋猛地一震,

像有股暖流顺着血脉淌进心里。“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雁门关破的那天,我爹把这把刀塞给我,让我带着剩下的伤兵走。

有个北狄兵抓住我的头发,刀都快砍到脖子上了,我闭着眼捅了他一刀——后来才知道,

他比我还小两岁,怀里还揣着块没吃完的麦饼。”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弹过琵琶,

绣过荷包,如今却布满刀痕,虎口处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那天我吐了很久,

觉得自己手上的血腥味洗不掉了。可夜里看到那些跟着我逃出来的伤兵,

他们断了胳膊少了腿,却还在想着怎么回去报仇,我就知道,这血,得接着沾。

”林砚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他想说“以后我替你沾”,

话到嘴边却成了:“你的刀,比我的剑有用。”苏晚晴笑了,抽回手拢了拢衣襟:“都一样。

不过是护着该护的人罢了。”风雪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点鱼肚白。林砚秋出去找了些枯枝,

回来时见苏晚晴靠在墙角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他脱下自己的外袍,

轻轻盖在她身上——那是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袍子,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还是临行前师母亲手缝制的。他坐在火堆旁,借着晨光打量她。她的眉峰很挺,带着股英气,

可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又显得柔和。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伏击时被流矢划伤的,

当时她笑着说“添了道英雄疤”,转头却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抹药。

林砚秋忽然想起终南山的春天。那时漫山都是野樱,师父会带着他在花树下练剑,

花瓣落在剑穗上,像沾了层粉雪。他以前总觉得,那样的春天会永远待在山里,

等他江湖闯荡够了,回去还能看得到。可现在才明白,有些春天,若不拼尽全力去护,

就再也等不到了。“唔……”苏晚晴动了动,眉头舒展了些,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光景。

林砚秋赶紧收回目光,假装在添柴,耳根却又开始发烫。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阳光透过小屋的破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雪水气息。

林砚秋正蹲在门口,用青冥剑削着一根木簪,簪头被他笨拙地刻成了杏花的模样。

“在做什么?”她撑起身子,声音还有些沙哑。林砚秋手忙脚乱地把木簪藏到身后,

脸颊泛红:“没、没什么……看你头发散着,想着……”苏晚晴噗嗤笑了出来,

伸手:“拿来我看看。”他磨磨蹭蹭地递过去,木簪上的杏花歪歪扭扭,像是被大风揉过的,

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可苏晚晴却接过去,认真地插在发髻上,

对着窗玻璃碎成的镜片照了照:“挺好看的。比我娘给我的银簪子好看。

”林砚秋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他赶紧转身去收拾行囊:“追兵应该走远了,我们得尽快赶去潼关,

那里还等着我们……”“林砚秋。”苏晚晴忽然叫住他。他回头时,正撞见她眼里的光。

那光比火光暖,比阳光亮,像是把整个春天都装了进去。“等打完仗,”她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一定去雁门关看杏花。”他重重地点头,握紧了青冥剑。剑鞘上的铜环轻轻碰撞,

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应和这个约定。离开猎户小屋后,两人沿着太行山麓往潼关赶。

雪化了大半,泥泞的山路难走得很,苏晚晴的伤还没好,走得慢,林砚秋便扶着她,

一步一步地挪。路过一个被烧毁的村落时,他们在断墙后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的孩子。

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穿着件过大的破棉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偶,

布偶的脑袋已经被烧没了,只剩下半截身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林砚秋蹲下来,

从行囊里掏出最后一块麦饼,递到他面前。孩子怯生生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苏晚晴,

小声问:“你们……是来打坏人的吗?”苏晚晴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放得很柔:“是呀。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孩子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我叫小石头……爹娘让我躲在这里,

说他们去引开坏人,就、就再也没回来……”林砚秋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紧。

他想起长安城墙上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想起破庙里那些死去的流民,

想起苏晚晴肩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心里,让他握紧了青冥剑,

指节泛白。“小石头,跟我们走吧。”苏晚晴把孩子抱起来,“到了潼关,

那里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大家一起打坏人。”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手紧紧抓住苏晚晴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林砚秋跟在她们身后,

看着苏晚晴小心翼翼护着孩子的模样,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夜里他们在山洞里过夜。

林砚秋捡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让苏晚晴和小石头靠着岩壁休息,自己则守在洞口,

借着月光擦拭青冥剑。剑身映出他的脸,棱角比初下山时分明了许多,眼神也沉了下来,

像藏着片深不见底的湖。“睡不着?”苏晚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轻声问道。

林砚秋收起剑:“在想潼关的布防。北狄的骑兵厉害,我们的兵力太少,硬拼肯定不行。

”“我爹以前说过,潼关的西侧有个暗渠,是当年修城时留下的,能通到城外的山谷。

”苏晚晴望着洞口的月光,“或许……我们能从那里出奇兵。”林砚秋眼睛一亮:“暗渠?

有地图吗?”“我爹画过,可惜城破时丢了。”她叹了口气,“不过我大概记得位置,

等我们到了,找当地的老人问问,或许能找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只有小石头均匀的呼吸声在山洞里回荡。“林砚秋,”苏晚晴忽然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守不住潼关,你会不会后悔?”他转头看她,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和得像幅画。“不后悔。”他说得很坚定,“就像小石头的爹娘,

他们明知道会没命,还是要去引开坏人。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她笑了,

眼里闪着泪光:“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我爹是个大英雄,可现在才明白,

英雄不是不会怕,是明明怕得要死,还敢往前冲。”林砚秋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惧,

想起破庙里的血和火,想起背上苏晚晴温热的血。那些画面曾让他夜不能寐,可现在,

他只觉得胸口里有团火在烧,烧得他想为这些人、这片土地,拼尽最后一口气。

“等打完这仗,”他望着洞口的月光,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陪你回雁门关。我们在那里盖间小屋,种点庄稼,你教我认草药,

我教你练剑……”苏晚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落在干草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她没说话,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小石头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爹娘”,小手却抓得更紧了。

林砚秋把自己的外袍又往孩子身上拉了拉,然后走到苏晚晴身边,伸出手,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躲开。往潼关去的路上,

他们又遇到了不少像小石头这样的孤儿,也遇到了许多自发赶来抗敌的义士。有曾经的镖师,

有被北狄毁了家园的农夫,甚至还有背着药箱的郎中。他们组成一支越来越长的队伍,

沿着山路往潼关走,脚步声踏碎了残雪,也踏碎了一路的沉寂。林砚秋的青冥剑越来越快,

也越来越稳。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单打独斗的少年,学会了排兵布阵,

学会了在混战中护住身后的人,学会了在绝望里找到一丝生机。苏晚晴则成了队伍的主心骨,

她记得父亲留下的兵法,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候想出办法,她的长刀依旧锋利,可更多时候,

她会把药分给伤员,把干粮让给孩子。他们的感情,就在这烽火狼烟里慢慢滋长。

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只有并肩作战时递过来的一块干粮,只有受伤时笨拙的包扎,

只有在寒夜里互相取暖的沉默。可就是这些细碎的瞬间,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彼此的心,

越来越紧。快到潼关时,他们在一处山谷里遭到了北狄的伏击。敌兵有上千人,

而他们只有三百多号人,大多还是没经过训练的百姓。“你们先走!

”林砚秋把苏晚晴和小石头往山谷深处推,青冥剑“噌”地出鞘,寒光映得他眼里冒火,

“我断后!”“要走一起走!”苏晚晴握紧了长刀,刀尖指向敌兵,

“你忘了我们说过要一起去看杏花?”林砚秋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恐惧,

只有释然。“等我。”他说。然后,他提着青冥剑冲了出去。剑光如练,

在敌兵中撕开一道口子,他的身影像一道青色的闪电,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决绝的力道。

苏晚晴带着队伍往山谷深处退,她回头望去,只见那道青色的身影被越来越多的敌兵包围,

像怒海中的一叶孤舟,却依旧不肯沉没。“林砚秋!”她红着眼喊道。他好像听到了,

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的话没说出口,却又好像什么都说到了。然后,他转身,

青冥剑发出一声清亮的嗡鸣,再次冲入敌阵。苏晚晴咬着牙,带着队伍继续往潼关退。

她知道,她不能回头,不能辜负他的牺牲。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砸在刀柄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后来,他们终于到了潼关。守城的士兵看到他们,都红了眼。

苏晚晴没来得及休息,就带着人去寻找那条暗渠。她记得林砚秋的话,记得他们的约定,

她要守住这座城,要替他看到雁门关的杏花。暗渠找到了,藏在一处破败的城隍庙下,

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苏晚晴让人加固城防,自己则带着五十名精锐,

准备从暗渠绕到敌后,给北狄一个措手不及。出发前,她摸了摸头上的木簪,

那歪歪扭扭的杏花,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等我回来。”她轻声说,像是在对木簪说话,

又像是在对远方的人说话。北狄的攻城开始了。号角声震耳欲聋,铁骑踏在城砖上,

发出沉闷的巨响。苏晚晴带着人在暗渠里艰难地爬行,黑暗中,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兵器碰撞的轻响。快到出口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出去,在山谷里等我信号。”“苏姑娘,

你……”“我去看看前面的情况。”她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股决绝,“放心,

我还要去看杏花呢。”她独自爬出暗渠,躲在一块巨石后。北狄的军营就在不远处,

灯火通明,士兵们正忙着给战马喂料,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苏晚晴握紧了长刀,

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两个北狄士兵押着,

往主营走去。那人身形消瘦,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沾满了血和泥,

可那柄插在背后的剑,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青冥剑!“林砚秋!”她捂住嘴,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还活着!她想冲出去,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里有上千名敌兵,

她一个人冲出去,不仅救不了他,还会害死身后的弟兄。林砚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忽然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的脸上有一道新的伤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他看到了她,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决绝取代。他忽然用力挣脱开士兵的束缚,

抓起地上的一根长矛,朝着旁边的火药桶冲了过去!“林砚秋,不要!”苏晚晴失声喊道。

可他没有回头。他用尽全力将长矛刺向火药桶,轰然巨响中,火光冲天而起,

北狄的军营瞬间陷入一片混乱。苏晚晴看着那片火光,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在火光中倒下,

像一片被燃尽的叶子。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杀!”身后的弟兄们冲了出来,

嘶吼着扑向敌兵。苏晚晴握紧了长刀,擦干眼泪,猛地冲了出去。她的刀上染满了血,

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替林砚秋完成未尽的事。她想起他说过要护着她,

想起他说过要一起去看杏花,想起他眼里的光。这些念头支撑着她,在乱军之中杀出血路。

她不知道自己砍倒了多少人,不知道身上添了多少道伤口,只知道不能停,不能倒下。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北狄的军队终于溃败了。潼关保住了。苏晚晴拄着刀,

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望着远处渐渐平息的火光,像一尊耗尽了所有力气的雕像。

小石头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角,怯生生地问:“苏姐姐,林哥哥呢?”她蹲下来,抱着孩子,

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像一首悲伤的歌。三个月后,雁门关。

漫山遍野的杏花正开得灿烂,粉白的花瓣被风卷着,落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碎雪。

苏晚晴提着药篮走在山道上,篮子里装着刚采的蒲公英,

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山下新办的义塾里,有几个孩子染了风寒,她得赶回去煎药。

“苏姑娘!苏姑娘!”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守关的老兵王伯,他手里攥着封信,

跑得满脸通红,“长安来的急件!说是……说是给林少侠的!”苏晚晴的手猛地一颤,

药篮差点脱手。她接过信时,指尖冰凉——信封上盖着朝廷的朱印,边角还沾着旅途的尘埃,

可那字迹,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林砚秋的。拆开信的手抖得厉害,信纸被风掀起边角,

她慌忙按住,逐字逐句地读:“晚晴亲启:见字如面。潼关烽火夜,本以为已是诀别。

幸得暗渠中一块松动的岩石挡了余波,又被后续赶来的援军所救,昏迷半月方醒。

军医说我肋骨断了三根,左臂神经受损,怕是往后握剑,再难有从前的快准了。

朝廷论功行赏,说我炸毁敌营有功,封了个‘昭武校尉’,要我即刻赴长安领旨。

本想先回雁门关寻你,奈何圣命难违,只得先行启程。你头上的杏花簪,想必还戴着?

等我从长安回来,便陪你守着这雁门关。义塾的孩子们说想学剑,

我教他们扎马步;你说要种药田,我去开垦荒地。别来无恙?盼复。

砚秋敬上”最后那个“秋”字的收笔,带着他惯有的用力,墨色深了些,

像极了他每次认真说话时,眼里的光。苏晚晴把信纸按在胸口,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眼眶忽然就热了。风卷着杏花落在她发间,像有人轻轻拂过她的鬓角,

她忽然想起破庙里那个雪夜,他笨拙地给她包扎伤口,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这臭小子……”她笑着骂了句,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药篮里的蒲公英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王伯在一旁看得直乐:“我就说林少侠吉人天相!苏姑娘你瞧,

这信上还说,朝廷给雁门关拨了赈灾粮,下个月就能到,还说要修新的城墙呢!

”苏晚晴点点头,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荷包是她亲手绣的,

上面的并蒂莲才绣了一半,原本以为再也没机会绣完,如今针脚还温,倒像是在等一个归期。

“王伯,”她提着药篮转身往山下走,脚步轻快了许多,“麻烦您告诉义塾的孩子们,

等长安来的那位林校尉回来了,就让他教大家练剑。”“哎!好嘞!”山风穿过杏林,

带着清甜的花香。苏晚晴摸了摸头上的木簪,那歪歪扭扭的杏花被摩挲得光滑温润。

她想起信里那句“等我从长安回来”,嘴角忍不住扬起——长安的繁花再盛,

终究不及雁门关的一片杏花,不及那个说要陪她看杏花的人。而此时的长安,

朱雀大街上车马喧嚣。林砚秋穿着崭新的校尉官服,站在吏部衙门外,

手里还攥着那封没寄出的信。信上原本写着“若我战死,烦请将此信交予雁门关苏晚晴”,

如今墨迹已干,倒成了心上一道浅痕。“林校尉,圣上在紫宸殿等您呢。

”内侍尖细的声音传来。林砚秋深吸一口气,将信纸折好塞进袖中。

小说《青锋染血映山河》 《青锋染血映山河》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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