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冷趣小说网 > 女生 > 现代言情 > 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

更新时间:2025-09-15 14:43:01

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

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 卡里多斯 著

陈砚林小雨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心悸的血腥气。“等我终于从地狱里爬出来,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他的目光牢牢锁着我,不容我有丝毫闪避,“我想找到那个在雨夜里,给了我一把破伞和一句傻话的女孩。”“找到你并不难。”他扯了扯嘴角,“知道你妈病了,知道你急需救命钱,知道你走投无路……我本...

精彩章节试读:

《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是卡里多斯的作品,被不少网友追捧,在短篇言情风格小说中算得上优秀的。卡里多斯能够主人公陈砚林小雨描绘的如此栩栩如生,由此可见功底不一般,《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主要描述了:更复杂、更沉重的东西,像困兽在挣扎。书房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 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我把最后一件大衣塞进帆布行李箱,拉链卡住了。用力一扯,滋啦一声,

拉链头直接崩飞出去,砸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停在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尖前面。

视线顺着笔挺的西裤裤线往上爬,最后停在陈砚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他刚从公司回来,

领带扯松了点,手里还捏着那个崩飞的拉链头。“又坏了?”他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

我没看他,蹲下去扒拉箱子里的衣服,想把那点缝隙硬合上。“嗯,老箱子了,不结实。

”他站着没动,也没把拉链头还给我。屋里只剩下我翻腾衣服的窸窣声,

还有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表,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微弱滴答声。

这声音以前我听着觉得安心,是金钱堆砌起来的稳定感。现在听着,只觉得像倒计时。

“明天就走?”他终于又开口。“嗯。

”我把那件压箱底很多年、领口都洗得有点松了的旧T恤扯出来,胡乱塞进箱子角落,

试图堵住拉链的豁口。“合约到期了。”陈砚没说话。他走过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声音很轻,却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他弯下腰,一股淡淡的雪松混着烟草的味道笼罩下来。

他没碰我,只是伸手,把我塞进去的旧T恤又拽了出来,

随手丢到旁边那张能躺三个人的大床上。那件发黄的旧T恤,

落在他深灰色的意大利定制床单上,刺眼得像块抹布。“用这个。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全新的、硬壳的日默瓦行李箱,银灰色,低调又贵气,

轻轻放在我的帆布箱子旁边。巨大的差价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不用了。”我拒绝得很快,

甚至没看那个新箱子一眼。继续跟我的破帆布箱子较劲。“这个还能用。”空气又凝固了。

我知道他不高兴。他陈砚要给人东西,很少有人能拒绝,更别说拒绝得这么干脆。

三年前我签下那份合约,成为他陈砚名义上的“女友”时,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帮我解决我妈那场差点拖垮全家的重病,

我则扮演一个知情识趣、温顺听话的花瓶,陪他出席必要的场合,

在他需要时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合约精神,我遵守得一丝不苟。从不越界,从不打听他的事,

从不幻想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一个用金钱和合同维系关系的乙方。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足够我学会把真实的江窈藏起来,只展示他需要看到的那一面。

现在,时间到了。该散场了。陈砚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手指摩挲着那个小小的拉链头,金属的冷光映着他修长的手指。“江窈,”他叫我的名字,

声音低沉,“三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心口像是被那冰冷的拉链头硌了一下。说什么?

说谢谢老板三年来的照顾?说合作愉快?说再见?我抬起头,

扯出一个练习过很多次、标准得体的微笑:“陈先生,非常感谢您这三年来的关照。

我妈恢复得很好,我也……学到了很多。合约到期,我就不打扰您了。”每一个字,

都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他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彻底消失。

手里的拉链头被他攥紧,指节微微发白。“很好。”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房门被他带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咔哒”。那声音像是开关,我强撑的力气一下子泄了。

跌坐在地毯上,看着那个崭新的、闪闪发光的日默瓦箱子,再看看我那个豁着嘴的破帆布箱,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来。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我拖着那个终于被我暴力合拢、肚子鼓鼓囊囊的帆布箱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主卧。

客厅里静悄悄的,陈砚大概还没醒,或者根本不在家。这样最好。经过巨大的落地窗,

晨曦给昂贵的地板镀上一层柔光。这地方,真大,真漂亮,也真冷。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沉重的大门。“江**。”王管家像幽灵一样准时出现在玄关,

脸上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刻板恭敬。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帮佣。“王叔早。

”我点点头,拉着箱子想绕过去。“陈先生吩咐了,”王管家纹丝不动地挡着路,

声音平板无波,“让我安排车送您。”他朝旁边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个帮佣立刻上前,

不由分说地接过了我手里沉重的破箱子。动作麻利,态度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用麻烦了,王叔。我叫了网约车,马上就到小区门口了。”我试图把箱子拿回来。

“江**,别让我们难做。”王管家眼皮都没抬一下,“陈先生的话,就是规矩。

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箱子被牢牢控制在帮佣手里。

我看着他身后那两个沉默得像雕塑的年轻人,再看看王管家那张毫无商量余地的脸。行吧,

送就送。送到门口,总行了吧?一辆黑色的宾利添越果然安静地停在院子里。司机是老赵,

给陈砚开了快十年车,看见我,憨厚地笑了笑:“江**,早。”“麻烦你了,赵哥。

”我无奈地拉开后车门坐进去。那个破帆布箱被小心地放进了后备箱。

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区那气派的大门。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的景致,

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松动了一点点。快结束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我闺蜜林小雨打来的语音电话。“喂?窈窈!”她的大嗓门立刻冲了出来,

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兴奋,“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已经飞出金丝笼,奔向自由新天地了?

我咖啡都煮好了,就等你来庆祝重获新生!”她的声音像一剂强心针。我忍不住弯起嘴角,

压低了声音:“嗯,在路上了。不过……”“不过什么?”林小雨立刻警觉,

“姓陈的又出幺蛾子了?他是不是反悔了?扣你东西了?还是拿合同说事儿?”“没有,

”我赶紧打断她的脑补,“就是……王管家非让司机送我。

不过应该就是送到我跟你合租那儿吧。

”我报了个离市中心稍远、但交通还算便利的老小区名字。“哦,那还行。

”林小雨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跟你说,这种大佬,心思深着呢,你可得把尾巴断干净!

别回头又被他拿捏住!你那破箱子拖出来没?那可是你大学报到时买的,有纪念意义!

”“拖出来了。”我看着窗外,“就是拉链彻底报废了。”“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等你签了新公司,姐们儿送你个新的!比他那什么破日默瓦差不了!”林小雨豪气干云。

我笑着应和,心里那点被陈砚最后那个眼神勾起的莫名烦躁,

在林小雨咋咋呼呼的关心下淡了不少。是啊,新生活开始了。虽然起点低点,

但我江窈有手有脚,跑了三年龙套也攒了点人脉,总能找到戏拍,总能养活自己和我妈。

车子驶入市区,车流渐渐多起来。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老赵接了个电话。他对着蓝牙耳机,

声音压得很低,只模糊地应着“是”、“明白”、“好的,陈先生”。陈先生?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车内后视镜。老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电话很快挂断。老赵像是随口闲聊:“江**,您租的那个小区,

位置有点偏啊,早高峰出来不太方便吧?”“还好。”我含糊地应着,心里那点不安在扩大。

“哦,对了,”老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自然,“陈先生刚才说,您有件挺重要的东西,

好像落在书房了。让您……回去取一趟。”什么东西?我脑子飞快地转。

我这几天收拾得特别仔细,连根头发丝都不想留下,能落下什么?陈砚的书房,

我进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他让我进去拿个文件或者放本书,

我从来不会乱动他的东西。“赵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没什么东西落在那儿。麻烦你跟陈先生说一声,如果真有什么,

请王管家帮我寄到小雨那儿就行,邮费到付。”老赵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有点复杂,带着点同情,又有点为难。“江**,

陈先生特意交代……让您亲自回去一趟。他说……是您母亲当年手术的一些……原始票据?

很重要,怕寄丢了。”我妈的手术票据?!这几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我耳朵里。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三年前,

我妈突发脑溢血,手术费和后期的康复费用像一座大山压下来。我爸走得早,

家里那点积蓄杯水车薪。我那时刚进影视城跑龙套,赚的钱连房租都勉强。亲戚朋友借遍了,

也只是九牛一毛。医院催款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我妈躺在ICU,命悬一线。是陈砚。

在一个我蹲在影视城角落啃冷馒头、为下一顿饭发愁的傍晚,他的助理找到了我。

一份条件清晰、时限明确(三年)的合约摆在我面前。他替我支付我妈所有的医疗费用,

提供优渥的生活保障。而我,需要成为他陈砚的“女朋友”,扮演好这个角色,

满足他的社交需求和个人需求,直到合约终止。我签了。没有犹豫。那是我妈的命。三年里,

陈砚确实履行了承诺。我妈的手术很成功,康复得也很好,如今除了行动稍微慢点,

基本能自理。我一直以为,所有的债务,在我签下名字的那一刻,

就已经用我的时间和自由还清了。可现在,他说还有原始票据?什么意思?

是还有后续的、我不知道的费用没结清?还是……他想用这个威胁我?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瞬间攫住了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我稍微找回一丝理智。“赵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竭力控制着,

“麻烦你……掉头。”老赵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那辆昂贵的宾利,

载着我和我那个破旧的帆布箱,又驶回了那座刚刚逃离的、华丽冰冷的牢笼。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时,天光已经大亮。王管家依旧站在门口,似乎早知道我会回来。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微微躬身:“江**,陈先生在书房等您。”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屋里静得可怕,只有我帆布箱轮子在地板上滚动发出的、突兀的噪音。

我把箱子留在玄关,一步一步走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深色木门。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陈砚低沉的声音:“进。”推开门。巨大的书房里光线有些暗,窗帘只拉开了一半。

陈砚背对着我,站在整面墙的书架前,手里似乎拿着一份文件。

清晨的阳光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冷硬。“陈先生,

”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声音绷得紧紧的,“我妈的票据……”他转过身。

光线落在他脸上,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似乎一夜没睡好。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似乎想从我强装的镇定里剜出点什么。“票据?”他轻轻重复了一遍,

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带着点嘲弄,“江窈,你脑子里除了那点钱和合约,

就没点别的东西?”他的话像鞭子,抽得我脸上**辣的。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

压过了恐惧。“不然呢?”我豁出去了,迎着他的目光,声音也冷了下来,“陈先生,

我们之间,除了那纸合约和里面的金钱交易,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您大清早让司机把我截回来,不就是想用这个拿捏我吗?行,票据呢?

还有什么没结清的费用?您直说,我江窈认账!砸锅卖铁也还您!

”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几步跨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几乎将我笼罩。他身上那股雪松和烟草的气息变得浓烈,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

“砸锅卖铁?”他盯着我,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那个破帆布箱子,能卖几块钱?

嗯?江窈,我陈砚在你眼里,就是个放高利贷的?”他的怒火是实质的,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脊背却撞上了冰冷的门框,退无可退。心跳得飞快,

但我强迫自己不能怂。“不然您想怎么样?”我梗着脖子,“合约到期了!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陈先生,您是大老板,家大业大,何必为难我一个小演员?

您要觉得我这三年表现不好,没让您满意,行,您扣钱!您说个数!”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隐忍、还有那份小心翼翼维持的界限感,

在这一刻被他的反复无常彻底点燃、炸开。陈砚死死地盯着我,胸膛微微起伏,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激烈情绪。不是单纯的愤怒,似乎还有别的,

更复杂、更沉重的东西,像困兽在挣扎。书房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我以为他会爆发,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或者干脆动用手段让我彻底消失时,

他眼底那片激烈的风暴,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平息了下去。快得让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还有……一种近乎荒凉的固执?

“扣钱?”他重复着我的话,声音低哑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自嘲,“江窈,你告诉我,

这三年来,我陈砚是缺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是让你睡桥洞了,还是让你去卖血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苍白惊慌的倒影。

他身上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并未消失,却奇异地掺杂进一种让我心脏揪紧的、陌生的东西。

“你拍戏扭到脚,是谁连夜让私人医生过去看的?”“你说城南那家老字号的小馄饨好吃,

是谁让人跨了半个城买回来,就因为你半夜突然想吃?”“你妈上次复查,

是谁提前打点好医院最好的专家?”“你那个破帆布箱子,用了多少年了?我给你的卡,

你除了给你妈买东西,自己动过一分钱吗?”他一连串的质问,又快又急,

像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我心上。那些被我刻意忽略、刻意划归为“合约义务”的细节,

被他血淋淋地撕开,摊在我面前。“这些,在你眼里,都是能用钱算清的‘服务’?嗯?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带着一种受伤的、难以置信的痛楚。我被他问懵了,

哑口无言。这些事……我当然记得。扭脚那次,他正好在邻市开会,半夜赶回来,

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我房间,脸色难看得吓人。小馄饨……是他应酬到凌晨,醉醺醺地回来,

献宝似的把保温桶塞给我,自己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我妈的复查……他确实每次都会提前安排好,省去了我很多排队奔波的麻烦。我一直以为,

这是他作为一个“金主”的体面,是他维持这段关系必要的、程式化的“付出”。

就像他给我那张额度惊人的副卡,是他彰显财富和掌控力的方式。我小心翼翼地不去动用,

是怕界限模糊,怕自己产生不该有的错觉,怕……最后连自尊都保不住。可现在,他告诉我,

不是这样的?“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我……那是合约……”“合约?”陈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抬手,却不是对我,

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我旁边的门框上!发出沉闷的“砰”一声巨响!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惊惧地看着他。“去他妈的合约!”他低吼出声,眼睛里布满血丝,

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困兽,死死地锁着我,“江窈,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三年!一千多天!

我陈砚是吃饱了撑的,花那么多心思,就为了睡一个合约情人?!”他的话,像一道惊雷,

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炸开。不是……为了合约?那……是为了什么?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

看着他砸在门框上、指骨已经泛红甚至破皮的拳头,

、还有某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占有欲……一个荒谬绝伦、却又隐隐呼之欲出的念头,

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难道……他……“陈先生……”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退后的力气都没有了。“闭嘴!

”他粗暴地打断我,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濒临爆发的情绪。他盯着我,

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那颗一直被他斥责为“只有钱和合约”的心。“好,

你不是要算账吗?”他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淬着冰,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戾,“行,

我们今天就好好算算!”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拉开抽屉,

在里面粗暴地翻找着,纸张被翻得哗啦作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他又要拿出什么来。是另一份合同?还是我妈那所谓的“原始票据”?很快,

他抽出了一个厚厚的、深蓝色的硬壳文件夹。不是医院的票据袋。他拿着那个文件夹,

几步走回我面前,动作带着一股狠劲。“啪!”文件夹被他重重地摔在我旁边的门框上,

紧挨着他刚才砸出的那个凹陷。“打开!”他命令道,声音嘶哑。

我被那声巨响震得又是一颤,惊疑不定地看向那个文件夹。深蓝色的硬壳封面,

没有任何标记。我颤抖着手,慢慢掀开。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票据。是一张张……海报?

剧照?最上面一张,是印着巨大古装剧名号的宣传海报。画面中心,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沾着灰的丫鬟,正低着头给主角倒茶。那个丫鬟,

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小得几乎看不清五官。但我认得。那是我。三年前,

我在那个古装大**里,演一个只有三句台词、露脸不到一分钟的背景板丫鬟。

为了这个角色,我在影视城等了整整一个月,才被副导演随手点中。我手指颤抖着,

翻过这一张。下一张,是一个网大(网络大电影)的截图。画面昏暗模糊,

像是在一个破败的酒吧里。我穿着廉价的亮片吊带裙,画着浓妆,

扮演一个被混混调戏的服务员。截图里,我的表情惊恐又屈辱,是戏里的样子。

那是我接的第一个稍微有点戏份的角色,虽然剧本烂,片酬低得可怜,但我当时很珍惜。

再下一张,是某个地方台深夜播放的家庭伦理剧的剧照。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扎着马尾辫,演女主角叛逆期的女儿的同学,镜头扫过教室时,在角落里安静地做题。

这场戏,我连一句台词都没有。一张,又一张……全都是我。是我这三年来,

在无数个剧组里跑过的龙套,演过的背景板。有些角色小到我拍完就忘了名字,

有些场景模糊得我自己都认不出来。海报、剧照、甚至有些是模糊的现场花絮截图,

打印在普通的A4纸上,被仔细地裁剪下来,收集在这个厚厚的文件夹里。时间跨度,

从我签下合约之前,一直到……前几天我杀青的一个小成本网剧里的客串。我彻底僵住了,

血液像是瞬间凝固,指尖冰凉。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砚。他靠在门框的另一边,

侧着脸,下颚线绷得死紧,眼神看向窗外,不看我。但那紧绷的姿态,紧握的拳头,

还有微微泛红的耳根,都泄露了他此刻极度的不自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

“你……你收集这些……做什么?”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生怕惊碎了眼前这荒谬又震撼的一幕。陈砚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依旧不看我,

声音又冷又硬,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闲的。”闲的?他陈砚,

一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男人,时间按分钟计算,

会“闲”到去收集一个小龙套演员、他合约情人那些微不足道的、甚至模糊不清的剧照?

这个理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巨大的冲击让我脑子一片空白。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三年相处中的细碎片段,突然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他有时会在我拍戏收工很晚时,让司机等在影视城外,顺路“捎”我回去。无论多晚。

他会在我随口抱怨某个剧组盒饭难吃时,第二天我的保温桶里就出现老宅厨师做的精致饭菜。

他书房里,似乎总有一些他“随手”带回来的、我参演剧组的宣传册页,

哪怕我在里面只是个名字印在最后几页的背景板演员。

还有……那次我为了一个稍微好点的特约角色,陪一个油腻的副导演喝了点酒,

回来吐得天昏地暗。他当时脸色阴沉得可怕,第二天那个副导演就被那个剧组开除了,

理由是“作风不正”。我当时只以为是巧合……原来……都不是巧合?

一个更加惊悚、更加难以置信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芽,疯狂地在我脑海里滋长。

我猛地低下头,手指颤抖着,近乎粗暴地翻动着那个厚厚的文件夹。纸张哗啦啦地响。

我要找!找一个证据!一个能彻底击碎或者证实那个可怕猜测的证据!终于!

在文件夹快到底部的位置,一张打印在普通A4纸上、已经有些泛黄的电子收据截图,

映入我的眼帘。单据抬头是:XX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收费专用收据。

患者姓名:张淑芬(我妈的名字)。

费用类别:手术费、材料费、重症监护费……金额数字后面那一长串的零,

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付款方式:银行卡支付。付款时间……付款时间?!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日期。那串**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那个日期……那个日期分明是……是我妈突发脑溢血送进ICU的第二天下午!

是我在病房外走廊上哭得昏天暗地、到处打电话借钱像无头苍蝇一样绝望崩溃的时候!

是我还没见到陈砚的助理、还没拿到那份该死的合约的前一天!轰——!仿佛一道九天惊雷,

直直劈在我的天灵盖上!炸得我魂飞魄散,四肢百骸的血液瞬间冻结!我猛地抬起头,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陈砚。巨大的震惊和一种灭顶的荒谬感,

让我几乎失声。“这……这个日期……”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破碎得不成样子,

“这钱……是你付的?在……在签合约之前?!”陈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终于转回头,看向我,看向我手里那张刺眼的收据。他脸上那点强装的冷硬和窘迫,

在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只剩下一种无处遁形的狼狈和……破罐破摔的坦然。他抿紧了唇,下颌线绷得像刀锋。

沉默了几秒,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很轻,却重如千钧。

“嗯。”一个单音,砸在地上。这一个“嗯”字,

彻底坐实了我那个最荒诞、最不可思议的猜测!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雪中送炭的“交易”!原来我妈的命,

早在我走投无路、跪地求人之前,就已经被他不动声色地救下了!原来那份所谓的“合约”,

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个他精心设计的、用来把我名正言顺绑在他身边的……借口!

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我猛地扶住冰冷的门框,

指甲死死抠进木头里,才勉强支撑住自己。“为什么……”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

充满了困惑、愤怒、还有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恐惧,“陈砚……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签合约时,我们根本素不相识!他凭什么为我支付天价手术费?

他凭什么用这种方式“买”下我三年?他图什么?

我那时只是个一无所有、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龙套!陈砚看着我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

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似乎想上前扶我,但脚步刚动,又硬生生顿住。

他脸上那种狼狈和坦然交织,最终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那是一种积压已久、终于无法再掩饰的……执念。“为什么?”他重复着我的问题,

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沙哑的磁性,眼神牢牢锁着我,像一张无形的网,“江窈,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记得?记得什么?我茫然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的空白。

除了三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傍晚,他助理递给我的那份合同,我和他之间,在此之前,

难道还有什么交集?不可能!他这种云端上的人物,和我这种挣扎在泥泞里的蝼蚁,

根本是两个世界!陈砚往前走了半步,距离更近。他身上那股雪松和烟草的气息,

混杂着一种强烈的男性气息,将我完全笼罩。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像是在一寸寸描摹,又像是在努力寻找着什么。“七年前,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深秋,京大南门外,

‘时光’咖啡馆,靠窗第二个卡座。”京大?时光咖啡馆?这两个词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猛地捅进了我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一些模糊的、褪色的画面,开始挣扎着浮现。

七年前……我还在京大念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大三。为了凑生活费,

确实在学校南门外那家叫“时光”的咖啡馆打过工,做咖啡,也做服务生。

靠窗第二个卡座……那个位置……记忆的闸门被撬开一道缝隙,模糊的光影涌了进来。

那是个下着冷雨的深秋傍晚,咖啡馆里人不多。靠窗第二个卡座,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深色牛仔裤,洗得发白的运动鞋。头发有点乱,似乎淋了雨,

湿漉漉地贴在额角。他面前只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白水,从下午一直坐到天色擦黑,

一动没动,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幕,侧影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死寂。

那绝望太沉重,太扎眼,

连我这个忙着擦桌子、脑子里只想着待会下班去买个便宜面包当晚饭的穷学生,

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画面晃动起来。

好像是咖啡馆快打烊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动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拿伞,

直接走进了外面冰冷的雨幕里。他的背影,那种走向无边黑暗的决绝感,

让我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像……鬼使神差地抓起了收银台旁边属于我自己的、那把用了很久、伞骨都歪了一根的破伞,

追了出去?对!我追了出去!雨很大,砸在脸上生疼。我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跑着,

终于在那个男人快要走到车流汹涌的十字路口时,气喘吁吁地拦住了他。我把伞塞到他手里,

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好像是……“雨太大了,伞给你!别想不开!天大的事都会过去的!

你看我,穷得叮当响,明天还得考试呢,不也活着吗?加油啊兄弟!”记忆里,

那个男人猛地抬起头。湿透的刘海下,露出一双极其漂亮、却也极其空洞绝望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被抛弃的幼兽,茫然地看着我,看着我那把歪歪扭扭的破伞,

看着我淋得像个落汤鸡还努力挤出的、傻乎乎的笑容。他好像……一个字都没说。

我似乎还拍了拍他冰冷的胳膊,然后转身就跑回了咖啡馆,因为再不走,老板该骂人了。

那把伞……好像也没指望他能还。那个雨夜,那个绝望的男人,

小说《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 合约到期金主他赖着不走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网友评论

还可以输入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