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小说《尸瘴迷途》是由作者“爱吃粉丝鲳鱼的陈默满”创作编写,书中内容围绕主角祠堂阿岩龙九展开,其中精彩剧情简介: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青灰色的头皮上,或者说是颈部的断口上?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我下意识地去摸腰……
《尸瘴迷途》 尸瘴迷途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暴雨,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没完没了地往下倒水。雨水砸在吉普车残破的铁皮顶棚上,
发出密集而空洞的爆响,简直要把这辆喘着粗气的老家伙彻底砸趴窝。车轮深陷在泥浆里,
徒劳地空转,搅起肮脏的泥浪,泼洒在糊满雨水的车窗上。车灯昏黄的光柱,
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滂沱雨幕里,艰难地切开一道微弱的口子,
仅仅照亮前方几步远、被雨水泡得发亮的烂泥路。“老周,前面那团黑黢黢的影子,是寨子?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渗进来的雨水,
声音在雨声的轰响里显得有些嘶哑。副驾上的老周,这个在湘西大山里钻了半辈子的老公安,
身子往前探着,脸几乎贴在了湿漉漉的车窗上。他眯着眼,极力辨认着,
雨水顺着车窗往下淌,模糊了视线。“是,陈专员,是黑云寨!快到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终于熬到头的疲惫,但更深的地方,
却藏着一种我一时无法分辨的紧绷。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那动作细微,
却逃不过我的眼睛。就在这时,车灯的光柱猛地扫过前方山路的拐角。光晕的边缘,
骤然勾勒出几个僵硬、扭曲的身影!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三个“人”,或者说,三具勉强保持着人形的躯体,正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姿态,
在齐膝深的泥泞里,摇摇晃晃地“走”着。它们不是跋涉,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线牵引着,
关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伸展,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身体不自然的倾斜和摇晃,
仿佛随时会散架。污泥糊满了它们破烂的衣物,
也掩盖了它们身上任何可能表明身份或状态的细节。雨水冲刷着它们低垂的头颅,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青灰色的头皮上,或者说是颈部的断口上?
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我下意识地去摸腰间冰冷的配枪,
手指触到硬实的枪柄,才感到一丝虚幻的安稳。“别动!”老周的手猛地按住我拔枪的手腕,
力量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一种面对极度危险事物时的本能警惕,“是赶尸!活人不能惊扰!”赶尸?
这两个字像冰锥扎进我的耳朵。以前只在猎奇小说和模糊不清的传闻里听过湘西赶尸的诡谲,
如今竟以如此直白、如此惊悚的方式,硬生生撞进我的现实里。胃里一阵翻搅,喉咙发紧。
老周死死盯着那三个在暴雨和泥泞中蹒跚前行的背影,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雨水顺着他深刻的皱纹往下淌,像是一条条悲伤的小溪。“这是…寨子里出去的娃,
在外头遭了横祸,魂要归乡,落叶归根…”他的声音艰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敬畏,
又似乎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恐惧,“规矩…老规矩了…”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诡异、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暴雨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叮铃…叮铃…叮铃…”**并不响亮,却异常清晰、稳定,
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冷的单调韵律,不疾不徐地响着。每一次铃响,都像直接敲在心脏上,
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金属摩擦朽木的细微杂音。它并非来自某个明确的方向,
更像是从四面八方,从浓稠的黑暗和雨幕深处弥漫开来,笼罩着那三个蹒跚前行的尸体,
也笼罩着我们这辆被泥泞困住的铁壳子。我的目光死死追随着**的源头,
终于在车灯扫过的刹那,捕捉到了光晕边缘一闪而过的景象:在那三具行尸的最后方,
雨幕深处,一个极其矮小、佝偻的人影,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里。他(它?
)穿着一件宽大破旧、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蓑衣,头上戴着巨大的斗笠,遮住了面容。
一只枯瘦如同鸡爪的手,从蓑衣下伸出,高高举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顶端,
赫然系着一个黄澄澄的铜铃!**,正是从那里发出!那矮小的身影,
像是泥沼里爬出的精怪,无声无息地缀在尸体后方,只专注地摇着那根挂着铃铛的竹竿。
每一次手腕的抖动,都精准地控制着**的节奏。他(它)的存在感如此稀薄,
却又如此诡异强大,仿佛那三具行尸,只是他手中提线的傀儡。老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连按着我的手都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他没有说话,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眼神复杂地盯着那个雨幕中的矮小身影,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那眼神里,有恐惧,
有深深的厌恶,还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那是谁?”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几乎被雨声吞没。“守尸人,”老周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阿岩。
寨子里最晦气的人,就干这个。”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忌讳,
“离他远点,沾上…没好事。”晦气?守尸人?阿岩?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搅成一团。
那矮小的身影在雨幕中一晃,随着尸体拐过山坳,彻底消失在车灯照射不到的黑暗中。
只有那单调诡异的**,还在雨中若有若无地飘荡了一会儿,才最终被哗哗的雨声完全吞没。
吉普车终于被十几个打着火把、披着蓑衣的壮实山民连推带拽地弄进了寨子。
火把的光在暴雨中跳跃不定,映照着他们沉默而警惕的脸。寨主龙九爷在祠堂门口迎着我们。
祠堂那两扇厚重的木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像一张巨兽的口。
浓烈的、混杂着陈年香烛、潮湿木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陈旧皮革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龙九爷身材高大,骨架宽厚,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土布褂子,
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威严。他眼神锐利如鹰,
扫过我和老周,带着审视和一种沉甸甸的压力。“陈专员,周公安,辛苦了。
”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盖过了门外的雨声,“山路难走,又撞见那些腌臜东西,
受惊了。”他侧身让开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不容置疑的寨主威仪。祠堂内部空间高阔,几根粗大的木柱支撑着房梁,
梁上悬挂着一些褪色的布幡和看不清内容的牌匾。正中的神龛里供着几尊模糊不清的神像,
长明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不安地摇曳。两侧的长条凳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寨里的老人,
都沉默地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不时瞟向我们,眼神复杂,有好奇,
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麻木和难以驱散的阴郁。空气里弥漫的,除了香烛味,
还有一种更沉闷的、仿佛沉积了太多秘密的腐朽气息。“九爷,刚才那赶尸的…”我刚开口,
就被龙九爷抬手打断。“莫提,莫提!”他眉头紧锁,脸上掠过一丝极其明显的不快和忌讳,
仿佛听到了极其不祥的字眼,“老辈传下的规矩,送客魂归故里罢了。阿岩那小子,命格硬,
克亲克邻,也就只能做这断子绝孙的营生,算他给寨子积点阴德。”他语气里的厌恶和排斥,
比老周刚才在车里流露出的还要浓烈十倍。周围的老人也纷纷垂下目光,
或者用力吧嗒着烟嘴,用沉默表达了同样的态度。“可是…”我试图再问。“陈专员!
”龙九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祠堂里激起回音,
“山有山规,寨有寨法!有些事,莫打听,莫深究。进了寨子,就按寨子的规矩来。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里面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只有一种磐石般的固执和警告。老周在一旁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微微摇头。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疑窦,只能暂时作罢。然而,祠堂深处那片被阴影吞噬的区域,
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无声地散发着寒意。角落里的阴影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浓重,
像凝固的墨汁。就在那片阴影的边缘,在神龛供桌的下方,似乎堆放着一些杂物。
借着长明灯微弱的光,我隐约瞥见那里有一堆散乱的、沾满泥污的稻草,稻草上,
好像随意丢着一双小小的、褪了色的东西——是鞋?样式很古老,尖尖的鞋头,
像是…绣花鞋?颜色暗淡,绣纹模糊不清,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肮脏的稻草上,沾着湿泥,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和诡异。还没等我看真切,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过来,
用一块破麻布盖住了那堆稻草,也遮住了那双鞋。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表情,
动作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忌讳。祠堂里其他人对此视若无睹,
仿佛那只是一堆再平常不过的垃圾。龙九爷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但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角落,便迅速移开了视线,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
多看一眼都会沾染晦气。他不再言语,但那股笼罩在祠堂里的沉重压抑感,
却像外面的暴雨一样,无声地倾泻下来。我和老周被安排在祠堂旁边一座独立的吊脚楼里。
楼很旧,踩上去吱呀作响,山风裹挟着雨点从竹篾墙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老周忙着在屋里唯一一张破桌子上摊开带来的地图和资料,眉头拧成了疙瘩。我则站在窗前,
望着外面被雨水彻底模糊的世界。寨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雨声统治着一切。
白天那三具在泥泞中蹒跚的尸影,祠堂角落里那双孤零零的绣花鞋,
还有守尸人阿岩那枯瘦的身影和单调的**,如同梦魇般在脑海中反复闪现。这一夜,
在吊脚楼吱呀的**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中,格外漫长。我和老周都没怎么说话,
各自被一种沉重而不安的预感攫住。直到天快蒙蒙亮时,一阵凄厉得变了调的惨嚎,
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嘶鸣,猛地撕裂了雨幕和死寂!“啊——!!!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寨子西头,猎户张老六家!我和老周几乎是同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撞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全身,
却浇不熄心头陡然窜起的寒意。泥泞的小路上,已经有一些被惊醒的村民,打着火把,
脸上带着惊恐和茫然,纷纷朝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涌去。
张老六家的吊脚楼孤零零地立在一处稍高的坡地上。还没冲上坡,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混杂着雨水的土腥气,蛮横地钻进了鼻孔。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堂屋,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张老六——那个昨天还扛着火铳、嗓门洪亮的壮实猎户——此刻像一摊烂肉般瘫在地上。
但他并非完整的“一摊”。他的整张脸皮,连同头皮,被一种极其残忍、极其精准的手法,
硬生生地剥了下来!只留下血肉模糊、筋腱暴露的鲜红颅骨,眼窝成了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凝固着无尽的恐惧和痛苦。那张完整的、带着络腮胡须的脸皮,被血淋淋地摊开,
像一张刚硝制好的兽皮,就铺在他尸体旁边的地上!更令人头皮炸裂的是,张老六的尸体,
以一种活人绝对无法做到的姿势,僵硬地扭曲着。他的四肢关节被强行掰折、扭曲,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重新组装过。更骇人的是,他**的、被剥去皮肤的上半身肌肉上,
密密麻麻地钉满了无数根细长的、闪着幽光的黑色棺材钉!那些钉子深深嵌入血肉,
排列成一种扭曲而邪异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充满恶意的符咒!尸体旁边,
散落着几根沾满泥污的稻草,还有几滴暗红色的、早已凝固的蜡油。
“呕……”一个刚冲进来的年轻村民,看到这一幕,直接弯腰狂吐起来。
其他人也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后退,
惊叫声、抽气声、女人压抑的哭泣声瞬间充满了小小的堂屋。
火把的光在人们惊恐的脸上跳跃,映照出地狱般的景象。“天杀的…是尸傀!
是剥皮做尸傀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浑身筛糠般抖着,声音带着哭腔,
“报应…这是报应啊!山神发怒了!”“尸傀?”我猛地抓住老周的手臂,
声音因为震惊而发紧。老周脸色惨白如纸,雨水顺着他僵硬的脸颊往下淌。
他看着地上那张血淋淋的脸皮和布满黑钉的尸体,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老辈传下来的邪术…剥下整张人皮,钉入黑棺钉,
再用秘法炮制…就能把死人做成听人使唤的尸傀…”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可…可这手法,
早就该绝了才对!”“谁干的?!”龙九爷洪钟般的声音在门口炸响,带着雷霆之怒。
他魁梧的身影堵在门口,脸色铁青,环视着混乱惊恐的人群,
目光最后落在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和那张人皮上,瞳孔猛地收缩,腮帮子咬得咯咯作响。
“查!给老子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挖出来!
”他的怒吼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却无法驱散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怖和绝望。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尸体上那些诡异的黑钉,还有地上散落的稻草和蜡油,心脏沉到了谷底。
这绝不是普通的仇杀。这是仪式,是某种带着古老邪异色彩的、指向性极强的恐怖仪式!
张老六的死,如同在死水里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的恐惧巨浪。
整个黑云寨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阴霾中,白天的寨子也如同死寂的夜晚。人们行色匆匆,
目光躲闪,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仿佛外面游荡着无形的恶鬼。龙九爷的反应极其强硬。
他派出了寨子里几乎所有的青壮,手持柴刀、猎叉,分成几队,
像篦子一样在寨子周围的山林、沟壑里反复搜索。每一个可疑的角落都不放过,
每一个生面孔都被严厉地盘问。一时间,寨子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然而,
当老周提出要重点询问那个守尸人阿岩时,龙九爷的眉头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极度的排斥和厌恶。“阿岩?”龙九爷的声音像淬了冰,“找他做甚?
一个瘟神!克死爹娘,靠近他都没好事!张老六出事那晚,
有后生亲眼看见他在寨子西头的乱坟岗转悠!那地方,除了他这种晦气东西,谁会半夜去?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跳了起来,“定是他!除了他,谁懂那些邪门的勾当?
谁身上常年沾着死人气?剥皮做尸傀?哼,不是他这个守尸的杂种,还能有谁?!
”龙九爷的论断,在惊恐的村民中迅速得到了广泛的认同。
各种关于阿岩的“劣迹”和“邪性”在私底下飞快流传:说他半夜对着坟头说话,
说他身上总带着尸臭,说他看活人的眼神就像看死人…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
阿岩的名字,一夜之间成了恐惧和憎恨的代名词。寨民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排斥,
而是充满了**裸的敌意和杀意。“九爷,办案要讲证据。”我试图保持冷静,
“单凭有人看见他在乱坟岗,不能定论。而且,那手法…”“证据?”龙九爷粗暴地打断我,
鹰眼中射出凌厉的光,“陈专员,这里是黑云寨!寨子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邪事,人心惶惶!
不揪出这个祸害,寨子就要散了!他懂那些东西,
他有动机——谁知道是不是张老六生前得罪过他?这就是铁证!”他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基于寨规和集体情绪的“正义”。老周在一旁沉默着,眉头紧锁。
他私下里对我摇头:“龙九爷…太急了。阿岩是懂点门道,但这手法…太邪,也太绝。
不像他一个守尸人能弄出来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乱坟岗离张老六家,
隔着一整座山梁呢…”然而,龙九爷的意志如同磐石。搜山的重点,
迅速集中到了阿岩平日活动的区域——寨子边缘靠近乱坟岗的那座破败得几乎要倒塌的窝棚,
以及阴森森的坟地周围。村民们像驱赶野兽一样,粗暴地翻查着阿岩那点可怜的家当,
仿佛每一件破旧的物品都沾染着邪气。就在这压抑紧绷、矛头直指阿岩的气氛中,第二夜,
暴雨依旧倾盆。这一次的惨叫声,来自寨子东头,寡妇李三娘的家。
那声音比张老六的更加短促、尖锐,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绝望,只响了一声,
就像被利刃骤然切断,随即被无边的雨声吞没。
当我和老周带着人撞开李三娘家那扇薄薄的木门时,
浓烈到令人晕眩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带着辛辣感的药味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风,扑面而来。堂屋中央,李三娘仰面躺在地上,双目圆睁,
眼球几乎凸出眼眶,凝固着无法言喻的惊恐。她的腹部被整个剖开,
从胸骨下缘一直划开到小腹,内脏被粗暴地掏空了大半!腹腔敞开着,
像一个血红的、被捣毁的巢穴。而取代了那些内脏,被满满当当塞进她腹腔里的,
是大量暗红色的、粘稠的粉末——朱砂!浓郁到刺鼻的朱砂气味正是那股辛辣感的来源。
那些细密的红色粉末混杂着暗黑的血块和破碎的脏器组织,形成一幅地狱般的画面。
更诡异的是,李三娘的双脚被强行掰开,脚心向上。在她**的脚心正中,
各用鲜血画着一个极其复杂、扭曲的符文!那符文殷红刺目,透着一股邪异的力量感。
“镇魂…朱砂塞窍…血符锁足…”老周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颤抖,
“这是…这是怕她死后变成厉鬼索命啊!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思!”“又是他!
一定是阿岩那个天杀的!”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嘶吼,恐惧彻底被点燃,
转化成了汹涌的恨意,“除了这个瘟神,谁会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搜!给我搜!
他肯定就在附近!”龙九爷双目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声音因暴怒而嘶哑。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狠狠剐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抓到阿岩,老子要活剥了他祭山神!
”群情激愤,村民们举着火把、柴刀,像疯了一样冲出李三娘家,
在暴雨和黑暗中漫无目的地嘶吼、搜寻。火把的光在雨幕中乱晃,如同鬼火。混乱中,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目光死死锁在李三娘脚心那两个诡异的血符上。符文繁复,笔划扭曲,
带着一种古老而邪恶的韵味。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纹路…脑中电光石火般一闪——祠堂!
祠堂神龛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牌匾边缘,似乎就刻着一些类似的、被岁月侵蚀的纹饰!
还有那双被破布盖住的、沾满泥污的绣花鞋…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两起凶案,
和祠堂里那被刻意遮掩的东西,会不会有关联?然而,没等这个念头清晰,
外面搜寻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和怒吼!“在那边!乱坟岗方向!有人影!
”“是阿岩!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我和老周对视一眼,立刻冲出屋子,
朝着喧闹的方向奔去。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只见远处的山道上,
几个火把正围着一个跌跌撞撞、在泥泞中艰难奔跑的矮小身影!正是守尸人阿岩!
他依旧穿着那件破旧的蓑衣,身形在村民的追逐下显得更加佝偻狼狈。“追!
”龙九爷的怒吼如同惊雷。一场暴雨中的围猎开始了。阿岩慌不择路,像一只受惊的野兔,
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村民们如同嗅到血腥的猎犬,紧追不舍,
愤怒的咒骂声和脚步踩踏泥水的声音混杂在雨声中。追到一个陡峭的山坡时,阿岩脚下一滑,
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扑倒!他顺着陡坡翻滚下去,泥浆四溅!
追赶的村民立刻围了上去,火把照亮了坡下。阿岩摔得不轻,挣扎着想爬起来,
蓑衣和斗笠都歪了,露出半张苍白瘦削、写满惊恐的脸。他的一条腿似乎摔断了,
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看你往哪跑!”一个壮实的村民举起柴刀就要劈下。
“住手!”我和老周几乎同时赶到,厉声喝止。我挡在阿岩身前,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
“要活的!问清楚!”龙九爷也气喘吁吁地赶到坡边,他冷冷地看着坡下挣扎的阿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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