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作家史图钉编写的《无影灯下:一名妇产科医生的坠落》,是一部短篇言情文,书中讲述了男女主角温黄志远林慧之间的感情故事,详细内容介绍:像只濒死的鸟。黄志远一把撕开无菌手套,双手捧着不足五斤的婴儿冲向辐射台,拇指按压胸骨的频率快得几乎成了残影。“肾上腺素1……
《无影灯下:一名妇产科医生的坠落》 无影灯下:一名妇产科医生的坠落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引子法医掀开白布时,那套银针正扎在黄志远的白大褂上。十六根纯银的针根根直立,
针尖刺破布料却没沾半点血,针尾在停尸间的冷风中轻轻震颤,像某种无声的控诉。“奇怪。
”记录员的笔顿在勘验本上,“家属说他从不离身的手术刀柄,怎么会插在针套里?
”金属碰撞声突然响起。原本整齐排列的银针莫名散乱,其中七根诡异地弯折成直角,
针尖一致朝向天花板的监控探头。法医伸手去碰,指尖刚要触到针身,
整排银针突然齐齐倒向左侧,在白布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冤”字。
停尸间的温度计猛地下降三度。通风口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人用指甲刮擦金属管道,
又像手术刀尖划过病历纸的沙沙声。那把不锈钢手术刀的反光里,
隐约映出十六根银针的影子——比实际数量多出一根。“记下来。
”法医盯着那根凭空多出的银针,喉结滚动了两下,“物品清单加一项:无名银针,
针身刻有模糊血痕,疑似……未干。”冷藏柜的指示灯突然闪烁,监控屏幕瞬间布满雪花。
当保安赶来时,所有银针已回到针套里,只有那把手术刀的刀刃上,凝着颗不掉落的水珠,
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光。就像多年前那个暴雨夜,窗台积水中那根干爽的银针,
藏着无人能解的谜团。第一章:黄土地上的手术刀暴雨冲垮黄土村西头的石桥时,
黄志远正蹲在父亲的药箱前数银针。十六根纯银打造的针在搪瓷盘里排列整齐,
针尖泛着冷光,可当他数到第七根时,那根针突然在盘里颤了颤,凭空消失了。“爹,
针少了一根。”他抬头时,看见父亲正用食指按住王寡妇的人中。
女人因为难产疼得在土炕上抽搐,冷汗浸透的粗布褂子粘在隆起的肚皮上,
像块拧不干的抹布。父亲没回头,左手三根手指搭在她腕脉上,
右手持针的姿势稳如磐石——本该刺入合谷穴的银针悬在半空,
针尾却在无风的屋里轻轻打转。“数错了。”父亲的声音混着产妇的痛呼,“银器认主,
你镇不住它。”黄志远把盘里的针倒出来重数,还是十五根。他记得今早刚用酒精棉消过毒,
明明是十六根。窗外的雨砸在纸糊的窗棂上,噼啪声里混着某种细碎的响动,
像有人用指甲刮擦玻璃。他瞥了眼窗台,那根失踪的银针正斜插在积水中,
针身却干爽得没有一丝水汽。产妇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父亲的银针终于落下。
黄志远看见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有缕白气顺着针尾往上爬,
像被吸进了父亲满是裂口的指缝里。王寡妇的抽搐猛地停了,紧接着是婴儿响亮的啼哭。
父亲拔下针往盘里一丢,十六根银针叮当碰撞,仿佛刚才的消失从未发生。“记住了。
”父亲用布擦着手,老花镜滑到鼻尖上,“医生手里的东西,有时候比病还怪。
”那时黄志远还不懂这话的意思。他只知道父亲的银针能让歪嘴的老汉恢复笑容,
能让肿得像馒头的脚踝消下去。直到十八岁那年,
他在省医学院的解剖室里第一次拿起手术刀,
不锈钢的刀柄传来熟悉的冰凉感——就像当年那根凭空消失的银针,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1996年的火车把黄土村的泥土味带到省城时,他的行李箱里除了几件旧衣服,
只有那套父亲传给他的银针。助学贷款的回执单被他折成小方块塞进衬衫口袋,
和录取通知书的边角摩擦出毛边。解剖课上,当别的同学对着标本呕吐时,
他正盯着福尔马林里的心脏发呆——那血管的走向,
竟和父亲用银针在沙盘上画的经络图惊人地相似。2001年冬天,
xx县人民医院的外科值班室飘着煤烟味。黄志远把折叠床搬进诊室,
床单上还沾着黄土村的灶灰。主任扔给他一套缝合针线,让他处理个被菜刀砍伤的醉汉。
醉汉的血溅在他白大褂前襟,像极了当年王寡妇产床上的污渍。他捏着针线的手突然顿住,
恍惚看见父亲的银针在眼前晃了晃,随即深吸一口气,第一针缝得比教科书还标准。
连续三年的春节,他都是在急诊室度过的。除夕夜的烟花在窗外炸开时,
他正在给车祸伤员清创,镊子夹出的玻璃碎片上,映着自己二十三岁的脸。
后来他常对年轻医生说,手术刀划开皮肉的瞬间,最该听见的不是器械声,
是当年那个暴雨天里,婴儿冲破黑暗的啼哭。2008年晋升那天,
他把主治医师聘书放进抽屉,压在第一封患者家属送的感谢信上。信纸上的钢笔字洇了水,
“救命之恩”四个字晕成模糊的云团。那天他刚结束三十六小时的连台手术,
抢救室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父亲当年在土炕上为产妇接生时的剪影。
办公室的抽屉渐渐被感谢信塞满,最底层藏着那套银针。有次带教的实习生好奇翻动,
针尖突然扎破手指,血珠刚冒出来就不见了。黄志远没解释,只是把银针重新包好,
就像父亲当年在暴雨后,默默擦干那根诡异的银针。
第二章:生活的褶皱林慧把最后一只青花瓷碗摆上餐桌时,夕阳正斜斜地淌过窗台。
碗沿描的金边在糖醋排骨的油光里泛着暖,女儿黄玥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荷包蛋,
蛋白上的纹路被戳成歪歪扭扭的地图——那是她画了三晚上的全家福,
爸爸的位置始终空着。“今天家长会老师又问了。”林慧往女儿碗里夹了块排骨,
筷子碰到瓷碗的轻响在厨房里荡开,“说你作文里写‘爸爸的白大褂比我重要’。
”黄玥没抬头,蛋黄在嘴角蹭出个黄渍。窗外的老槐树影晃在她作业本上,
像谁用墨笔涂了片模糊的云。防盗门的锁芯突然咔嗒轻响,父女俩同时抬头,
却只等来楼道里邻居的脚步声渐远。“他今晚值夜班。”林慧擦掉女儿嘴角的蛋黄,
指尖触到孩子发烫的耳垂——这是黄志远遗传给女儿的,紧张时就会泛红。
冰箱上的日历圈着个红圈,明天是黄玥的小学毕业典礼,她已经在请柬上画了三个笑脸。
深夜十一点,林慧被客厅的电话惊醒。听筒里的忙音像把钝锯,来回拉扯着寂静。
第三次拨通时,传来的不是丈夫的声音,而是急诊室护士长急促的喘息:“林老师,
黄主任正在抢救车祸伤员,让我跟您说……”“知道了。”林慧挂电话时,
看见女儿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攥着那张画了三个笑脸的请柬。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
在请柬空白处投下道细长的影子,像把手术刀。第二天的毕业典礼上,
校长念到“黄玥同学家长代表发言”时,只有林慧独自走上台。
台下的孩子们在窃窃私语,她看见女儿把脸埋在同桌的肩膀上,那只攥着请柬的手在颤抖。
散场时,班主任递来篇作文,题目是《我爸爸的旅馆》,
最后一句被泪水晕成了蓝雾:“他的旅馆里住满了病人,没有我的房间。
”2018年深冬的雪,比黄土村的任何一场都冷。林慧在ICU门口撞见黄志远时,
他正趴在父亲的病床边打盹。白大褂上的血渍结了冰,像块暗红色的补丁,
睫毛上凝着的霜花随呼吸轻轻颤动。护士举着相机蹑手蹑脚地走近,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他猛地惊醒,眼里的红血丝比监护仪的警报灯还要刺眼。“别拍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伸手想扯掉父亲手背上的输液针——昨夜抢救时,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血压掉下去,却只能握着手术刀站在手术台旁。
那组照片后来挂在医院走廊的宣传栏里,标题是《医者仁心》,可他每次路过都要别过脸,
照片里自己佝偻的背影,像极了父亲当年在药箱前叹息的模样。
县图书馆的管理员认得这个总坐在角落的医生。他的借阅卡上密密麻麻盖着章,
《外科学年鉴》《临床解剖学》的书脊被翻得发毛。偶尔他会打开论坛页面,
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才敲出“术后伤口护理三要点”。
有人在帖子下留言“黄医生真负责”,他看着屏幕笑了笑,
眼角的纹路里还沾着手术室的消毒水味。2020年春天的隔离栏,
比ICU的玻璃还要冰冷。黄志远隔着三层口罩,
看见女儿把个叠成三角形的纸片塞过栏杆。“平安符”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边角画着三个连在一起的笑脸。他把纸片塞进工作证夹层时,指腹触到女儿铅笔的划痕,
像极了当年父亲在银针盒底刻下的记号。连续第四十五天回家时,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才对上齿。林慧抱着他哭的时候,
他闻到自己身上有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味,像从太平间带出来的。女儿的房间门虚掩着,
书桌上摆着张新画的全家福,三个笑脸挨得紧紧的,
只是爸爸的脸被涂成了蓝色——那是他手术服的颜色。他不知道,这些被忽略的褶皱里,
藏着日后支撑他的力量,也埋着将他拖入深渊的引线。此刻他正把平安符压在病历本下,
手术灯的光晕里,女儿的字迹在纸上微微发烫,
像枚未拆的药引第三章:第一声警报止血钳在黄志远指间转了个利落的弧,
不锈钢钳口咬断丝线的脆响,混着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手术室里回荡。他俯身贴近手术台,
额角的汗珠坠在口罩边缘,
在无影灯下划出道转瞬即逝的银线——68岁的张福来腹腔被打开的瞬间,
弥漫的腥气里混着股腐败味,比术前CT显示的情况严重得多。“肿瘤侵犯胰腺被膜。
”他头也不抬地递出弯剪,声音透过三层口罩显得闷沉,“准备止血纱布,加快输液速度。
”器械护士递器械的手顿了半秒。托盘里的缝合针线在震颤,不知是空调外机的共振,
还是隔壁手术室传来的电刀嗡鸣。黄志远眼角的余光扫过手术台旁的家属等候区,玻璃门外,
张建军正踮着脚往里张望,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像块烧红的烙铁。
术前谈话的场景突然撞进脑海。张建军按红手印时,食指在同意书上顿了三下,
油墨在“术后可能出现吻合口瘘”那行字上洇出个深色的圆点。“黄主任,
我爸这病……”男人喉结滚了滚,手机突然响起,他瞥了眼屏幕就匆匆挂断,“您尽管治,
我们信得过。”此刻的止血钳正精准地夹住出血点。黄志远盯着显微镜下的血管,
突然听见器械托盘哐当轻响——护士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映出条新消息,
发信人备注是“急诊抢救群”。他猛地回神,钳尖差点刺破正常组织,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手术衣。术后第三天清晨,黄志远的白大褂还沾着凌晨手术的血渍。
ICU的探视铃刚响过第一声,
张建军的吼声就撞碎了走廊的寂静:“我爸怎么进重症监护室了?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他正拿着病历夹的手猛地收紧,纸页边缘在掌心硌出道红痕。
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曲线突然变陡,张福来的呼吸频率骤升至每分钟32次。
“吻合口瘘是胃癌手术的常见并发症。”黄志远的声音被男人的咆哮劈成碎片,
“我们正在调整抗生素方案……”“什么瘘不瘘的!”张建军突然挥拳砸向护士站的玻璃,
裂痕像蛛网般蔓延开,“我看就是你手术没做好!庸医!”碎裂声里,
黄志远的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县医院论坛的推送弹窗跳出时,他正组织多学科会诊,
屏幕上《xx县医院庸医害命》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张建军发的帖子里,
术前谈话的照片被裁掉了关键条款,只留下黄志远签字的部分,评论区已堆起两百多条回复,
像堆烧得正旺的柴火。连续五天的补救方案调整,让他的白大褂始终浸在消毒水与汗味里。
清晨七点的科室会议上,医务科主任推来的调解建议书还带着油墨香,“黄主任,
张建军拒绝医疗鉴定,就想要个‘说法’。”窗外突然传来喧哗,他冲到窗边,
看见张建军正把“还我父亲公道”的纸牌立在门诊大厅,晨光照在纸牌上的红漆字,
像未干的血。第七天上班时,黄志远第一次绕到医院侧门。铁门的锈迹在掌心蹭出层红粉,
像张建军按在同意书上的手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
“围三百姓圈”的推送提示占满了屏幕,
最新的评论写着:“听说这医生以前就出过医疗事故,
被医院压下去了……”他推开门的瞬间,门诊楼的广播突然响起,
播放的《就医指南》被电流声绞得支离破碎。远处的住院部楼顶,几只乌鸦惊飞而起,
翅膀在灰蓝色的天空划出道歪斜的影子第四章:连锁反应胎心监护仪的尖叫像把钝刀,
剖开2023年8月的闷热凌晨。黄志远的白大褂还沾着刚下手术的血渍,
冲进产房时,看见王丽的羊水已染成铁锈色,监护仪上的胎心率曲线正断崖式下跌,
每跳一下都像重锤砸在他绷紧的神经上。“胎盘早剥!准备紧急剖宫产!
”他扯掉口罩的动作太急,耳后皮肤被勒出道红痕。护士递来的手术通知单在他掌心发颤,
王丽丈夫李刚签字的钢笔尖把纸戳出个洞,“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男人的声音劈着叉,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屏幕映出满屏未接来电。无影灯突然闪烁两下。
黄志远握着手术刀的手悬在产妇腹部上方,余光瞥见李刚正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怼得太近,
手机壳上的裂痕在灯光下像条狰狞的蛇。“家属请出去!”他吼出声的瞬间,
刀锋已经划开皮肤,皮下脂肪层渗出的血珠溅在手术单上,洇出朵诡异的花。
新生儿被娩出的刹那,整个产房的空气都凝固了。没有啼哭,只有胸廓微弱的起伏,
像只濒死的鸟。黄志远一把撕开无菌手套,双手捧着不足五斤的婴儿冲向辐射台,
拇指按压胸骨的频率快得几乎成了残影。“肾上腺素1:10000,0.3毫升静推!
”他的吼声震碎了监护仪的规律鸣响,李刚突然撞开护士冲进来,
手机镜头死死对着苍白的婴儿脸。“怎么不哭?!”男人的指甲掐进黄志远的胳膊,
“你是不是没好好救?”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新生儿的血氧饱和度卡在60%不动了。黄志远反手推开他,
喉镜镜片精准地插入婴儿声门,气囊面罩挤压的频率越来越快,
额角的汗滴砸在婴儿发紫的小脸上,像滚烫的泪。“必须立刻转上级医院!
”他抱着氧气袋冲向转运车时,李刚的手机还在录像,镜头扫过他沾满血污的白大褂,
扫过走廊里慌忙跑动的护士,最后定格在紧闭的电梯门上。电梯下降的失重感里,
黄志远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比监护仪的警报声还要急促。两天后的深夜,
黄志远被科室电话惊醒。听筒里护士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黄主任,
您看抖音……”他摸手机的手碰倒了床头的水杯,玻璃碎裂声里,
屏幕映出李刚发布的视频——产房里的片段被剪成一分二十秒,
紧急剖宫产的医嘱被消音,只留下他吼“家属出去”的画面,
配文“黑心医院黄医生草菅人命,眼睁睁看着我孩子窒息”。播放量已破五万。
黄志远放大视频,看见自己举着手术刀的画面被放慢,嘴角的纹路被恶意解读成狞笑。
评论区像沸腾的油锅,“人肉他”“让他偿命”的字眼爬满屏幕,
有人已经扒出他的科室电话,说要“讨个说法”。他颤抖着点击举报,理由栏里打了又删,
最后只写下“内容不实,恶意剪辑”八个字,发送键按下去时,指节泛得发白。
视频下架的第二天,更诡异的版本开始在本地群聊扩散。
有人把他三年前抢救失败的病例翻出来,
P上“连环杀手”的标题;有人截取他带教时训斥学生的片段,
配文“对同事都这么凶,何况病人”。最让他脊背发凉的是条匿名评论,
精准报出了他家的门牌号,后面跟着句:“离我家孩子远点。”那天下午,
林慧的电话带着哭腔打来:“玥玥在学校被人骂是杀人犯的女儿……”黄志远冲出诊室时,
撞翻了候诊椅,金属碰撞声里,他听见自己胸腔里炸开的轰鸣。回家路上,
电动车骑得歪歪扭扭,后视镜里总像有双眼睛盯着,拐进巷口时,
看见女儿背着书包蹲在墙角,用袖子抹着眼泪,书包上的平安符挂件断成了两截。
家门的钥匙插不进去。黄志远蹲下身才发现,锁孔被502胶水堵死了,
透明的胶渍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摸出手机想报警,却收到条陌生短信,
附带张女儿学校门口的照片,照片里玥玥的背影孤零零的,像被全世界遗弃。
办公室的灯亮到后半夜。黄志远第一次从抽屉里翻出年轻医生递的烟,
打火机的火苗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前跳动。烟雾缭绕中,他翻开王丽的病历,
手术记录上的每个字都在发抖——李刚签字的“同意转院”四个字,墨迹还没干透。
第五章:陈年旧账档案室的铁门在身后哐当合拢时,黄志远指尖的粉笔灰还没擦净。
门诊诊室的黑板上,“术后注意事项”的粉笔字被他写得用力,最后一笔划破了黑板漆,
露出底下灰白的腻子——就像此刻他捏着的病历袋,边缘被磨得发白,
里面装着赵萌萌的心脏彩超,照片上五岁女孩的心脏像颗皱缩的核桃。“黄主任,
这人说是来复印2021年的病历。”档案管理员的声音带着迟疑,递来的申请单上,
“赵大海”三个字的捺画拖得太长,墨水在纸角堆成个墨疙瘩。
黄志远的拇指按在“先天性心脏病”的诊断结论上,
指腹突然传来刺痛——是去年手术时被缝合针扎破的旧伤,每逢阴雨天就隐隐作痛。
窗外的梧桐树突然掉了片叶子,正好贴在档案室的玻璃上。黄志远抬头的瞬间,
看见楼下宣传栏里自己的照片被人泼了红漆,
“庸医”两个字在9月的秋阳下泛着粘稠的光。他抽出赵萌萌的手术记录,
字迹在2021年3月17日那页微微发颤——那天手术进行到第七小时,
除颤仪三次电击的嗡鸣,至今还在他左耳里回响。
“心包积液是法洛四联症术后的罕见并发症。”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指尖划过“发生率0.3%”的文献标注。玻璃柜里的CT片突然晃动,不是风,
是楼下车流带来的震动。赵大海复印病历时反复拍打的那台复印机,正吐出模糊的影像资料,
像被水浸透的宣纸。三天后的早会,医务科主任的手机突然弹出条微博推送。
黄志远看着“#xx县医院手术黑幕#”的热搜词条爬上同城榜第一,
手指攥皱了手里的交班本。赵大海的长文里,那张被裁剪过的病历照片上,
他的签名被圈成红色,旁边写着“篡改记录掩盖手术失误”。
配图里赵萌萌插着引流管的胸口,像块被揉皱的红布。“黄主任,卫健委让您暂停手术权限。
”主任的声音像浸了冰,“配合调查期间,您先去门诊坐诊。
”会议室的吊扇突然发出吱呀怪响,风叶上积的灰落在他的白大褂上,像层洗不掉的霉斑。
他想起2021年赵萌萌出院那天,孩子举着画笔画的心脏,歪歪扭扭的红色线条里,
还画着个笑脸。调阅影像资料的下午,档案室的空调坏了。
黄志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手术录像,汗水顺着鼻梁滴在键盘上。
画面里的器械护士正报数:“止血钳12把,
持针器3把……”他突然按下暂停键,
放大右上角的时间戳——2021年3月17日19点47分,
正是除颤仪最后一次响起的时候。赵大海在微博里说“手术中途医生擅离职守”,
可监控显示他连厕所都没去过。门诊诊室的玻璃窗被人用石头砸出裂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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