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塘春水创作的《公主她狼子野心》是一部跌宕起伏的[标签:类型]小说。故事中的主角萧玥谢靖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和解决内心矛盾的过程中经历了许多挑战和成长。这本小说以其鲜明的人物形象和扣人心弦的情节而备受赞誉。“王太医,三皇子情形如何?”王太医连忙行礼,神色凝重:“回禀殿下。三殿下此番落水,寒邪入体极深,伤及根本。虽性命无碍,然……。
《公主她狼子野心》 第9章 免费试读
第9章
元日将至,宫闱内外皆忙碌起来。往年元日宫宴,必是锦绣铺陈,钟鼓齐鸣。今年却因大祥未过,尚在禫服期内,弘德帝一道“诸事简素”的旨意,便抽去了所有的繁华筋骨。宫娥黄门往来于殿宇之间,步履匆匆却悄然无声,手中捧着的不是流光溢彩的锦缎金器,而是素绢白纱、青瓷陶罐。殿内殿外,只以素绢为饰,清馔为宴,一丝一缕、一饮一啄,不敢稍逾礼制。
凛冽寒风如无形的巨手,肆意拨弄着檐下悬着的素纱宫灯。那灯罩薄如蝉翼,在风中寂寥地摇曳、旋转,发出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窸窣声。昏黄暗淡的灯影投在灰蒙蒙、仿佛蒙着一层厚尘的廊柱朱漆上,光影破碎,更添几分深冬的萧索与黯淡。
尚食局的女官们聚在偏殿一角,对着摊开的宴席单子低声商议,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字字句句都透着沉闷。
“黍臛祭太庙,祖宗规制,万不可更改。五辛盘减为三辛,取其‘迎新’之意即可,椒、姜、葱、蒜......斟酌着去掉哪两样......胶牙饧用素白瓷碟盛装,切莫用那带金边的旧器......”
乐府精心排练的丝竹管弦早已束之高阁,蒙尘静默。空旷的殿宇间,唯余清冷孤寂的焚香气息,如游丝般无声萦绕,丝丝缕缕,缠绕在冰冷的梁柱间,衬得这本该喧腾热闹的新年,毫无生气,死寂一片。
宫宴那日,气氛更是凝滞如冰。御座高踞,弘德帝只在上面略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身着素色常服,神情沉郁疏淡,眉宇间积压着化不开的阴翳,目光扫过殿内寥寥数位宗亲重臣,空洞得仿佛穿透了人群,落在不知名的虚空里。未发一言,甚至连象征性的举箸动作也无,他便在众人屏息垂首中,霍然起身离去。帝王那带着一身寒意的离席,仿佛瞬间抽走了殿内最后一抹微弱的暖意和光亮,留下的只有更深的冷寂与尴尬。萧玥端坐席上,面前几案上素净的菜肴纹丝未动,只觉周遭无形的压抑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令人窒息。勉强枯坐片时,她终是寻了“身子不适”的由头,起身告退。
萧玥独立于立政殿回廊之下,寒风卷动她的素色裙裾,更猛烈地撕扯着廊下的素纱灯。殿内稀疏的人影与一片素简的陈设,隔着雕花窗棂映入眼帘,瞬间勾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回忆。
郑皇后在时,长安华灯璀璨如星河倒泻,立政殿内笑语喧阗,暖香袭人。母后明丽的笑容,父皇舒展的眉宇,宫人们穿梭忙碌时衣袂带起的香风......往昔的鲜活明亮与眼前的灰白死寂两相对比,巨大的落差如同利刃剜心。哀伤如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喉头哽咽,泪水无声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点深色的痕迹。
大祥之期已过,禫祭除服,然而,帝王心丧未满,宫中上下仍持素淡,不敢有半分张扬。萧玥亦不再沉湎于悲伤之中,跟着宋尚宫一点点学习打理庞大繁杂的宫务。从辨认各司文牍,到厘清历年旧例,再到斟酌人事赏罚,行事上渐渐褪去了最初的生涩,显露出几分沉稳。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立政殿偏厅的地上投下朦胧的光斑。
萧玥正与宋尚宫对坐,核计着年节对各宫妃嫔及外命妇、宗亲的年俸赐物单子。厚厚的名录册页摊开在案几上,墨迹清晰。
“殿下请看,”宋尚宫指尖点着名录上的一行行字迹,声音平和清晰,“依制,四妃位同亲王,年节赐物有绢八百匹,粟二百石。冬、春两季,额外加赐上等绫二十匹,素罗二十匹,暗纹锦五十匹,金器一事,银器五事。其余妃嫔依位份高低,依次递减。外命妇及宗亲,各有定例,皆在此册。”她稍作停顿,抬眼看向萧玥,请示道,“然今禫服期内,陛下旨意一切从简,所有赐物皆需减三成,并禁用金玉器物及朱紫、绯碧等鲜亮之色。”
宋尚宫的目光在“承庆殿”三字上略一停留,声音压得更低些,带着一丝试探:“殿下,贵妃娘娘位份尊贵,又抚育皇子,承庆殿的年节赐物单子......可要与别处略作区分,以示优渥与体恤?”她的话语点到即止,却将一道微妙的考题摆在了萧玥面前。
萧玥闻言,目光从密密麻麻的名录上抬起,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平静地问道:“淑妃娘娘处,依例是何规制?”
宋尚宫心领神会,立刻回道:“回殿下,淑妃娘娘的年节赐物,无论品类、数量,历来都是照着规矩来的,并无增减特例。”
萧玥微微颔首,指尖在坚硬的红木案几上轻轻敲了一下,发出笃的一声轻响,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淑妃与贵妃同为正一品妃,尊卑等同,规制如一。何以厚此薄彼,徒惹非议?承庆殿那份,便照此削减后拟单,不必增减,一视同仁。年节赐物关乎体面,更关乎宫闱和睦,务必公允持正。”
萧玥凝神细看名录,指尖缓缓滑过,最终停在“安仁殿许充容”那一行。恰在此时,宋尚宫又低声禀报了一事,声音里带着一丝谨慎:“尚服局掌事女官来报,在例行查验宫人冬衣时,查出许充容的一位贴身宫女,在其所着袄子的内襟处,竟用近绯的茜色丝线,偷偷绣了一小方‘雁衔绶带’的纹样,被当场察觉。此乃明令禁止的僭越之举。”
“许充容的人?”萧玥抬眼,目光沉静如水,看不出波澜,“依你看,此等逾制之举,当如何处置才算妥当?”
宋尚宫略一沉吟,显然已权衡过利弊:“按宫规,服色僭越,轻则申饬罚俸,重则杖责逐出宫门。然......值此心丧之期,宫闱宜静不宜动。且许充容素与承庆殿走动亲近,若处置过严,恐生波澜;若轻轻放过,又恐失却体统,令宫人以为规矩可松,效仿者众,后患无穷。实是两难。”
殿内一时静默,唯有炭盆中银霜炭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萧玥思索片刻,伸手取过朱笔,在名录旁一张素笺上清晰批注:“念其初犯,僭越之物未及示于人前,尚未酿成大错。着掌事女官对其严加申饬,罚俸三月,所着袄子即刻缴送尚服局当众销毁。着尚服局即刻晓谕东西六宫所有宫人:心丧期内,服色务须素净,皆用青、碧、皂、白等色,纹饰限散窠小花或全无纹饰,严禁僭用命妇品级之服色纹样!若有再犯者,无论何人,严惩不贷,决不姑息!”
她放下朱笔,语气平静却透着决断:“如此处置,既申明规矩,以儆效尤,亦留有余地,不至逼人太甚。安仁殿那边若有微词,或承庆殿问起,你只管说这是本宫的裁定,照章办事即可。”
宋尚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躬身:“殿下思虑周全,处置得宜,恩威并施。皇后殿下若在,亦当如是。”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气声,向前微倾,“承庆殿那边,近来表面倒是安分了许多,只是......听闻崔家近日颇为活跃,举荐了两位前朝致仕的秘书监大儒,正为皇子师人选奔走游说。”
萧玥了然。果然如此。
她将批注好的名录交还给宋尚宫。宋尚宫领命,恭敬退下。处理宫务的这些时日,让她更深切地体味到母后当年执掌六宫的不易。每一个看似简单的决定,背后都需权衡利弊。这深宫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处处是看不见的漩涡。
小说《公主她狼子野心》 第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