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户名夏光红红火火的小说《温柔的夕阳微光》中,林薇朵朵是一位富有魅力和智慧的人物。故事围绕着林薇朵朵展开,描绘了他(她)在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中的成长之旅。通过与各种人物的相遇和经历,林薇朵朵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使命,并用勇气和聪明才智克服了种种困难。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爸爸笑,太阳笑。”那粗糙的线条和笨拙的温暖,与这书房冰冷、高效、追求完美的氛围格格不入。我皱了皱……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启示与感悟。
《温柔的夕阳微光》 温柔的夕阳微光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我曾以为江景豪宅、贤惠妻子、优秀女儿都是我成功人生的勋章。直到心梗发作那一刻,
手机里未发送的工作消息突然变成讽刺的墓志铭。病房里,
女儿作文写道:“爸爸的爱像任务清单,完成才有奖励。
”妻子压在药盒下的结婚照边角磨得发白——那是我承诺带她环游世界的那年。
出院后我卖掉了度假别墅,书房墙上贴满女儿歪扭的涂鸦。某个黄昏,
女儿把番茄炒蛋里的鸡蛋全挑进我碗里:“爸爸现在像阳光一样暖。
”夕阳漫过她沾着油渍的嘴角,我突然懂得:>所谓拥有,
不过是从时光那里偷来的片刻温度。我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流淌的江水,
像一条被城市灯火烫伤的、疲惫的银带。这视野,这高度,
这冰冷的、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无一不精确地标定着我的位置——陈凯,
一个拥有者。拥有脚下这方俯瞰众生的空间,拥有身后那个被称为“家”的精密运转的实体,
拥有一个外人看来无可挑剔的人生模板。可此刻,我胸腔里却塞着一团冰冷的铁块。
目光落在角落那架昂贵的施坦威钢琴上。妻子林薇坐在琴凳上,背脊挺得笔直,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女儿朵朵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被那架庞然大物吞没,
细瘦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迟疑地移动,磕磕绊绊的音符像断了线的珠子,
砸在空旷死寂的客厅里,破碎不堪。“停!”我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
瞬间刺破了那些不成调的声响。空气凝固了。朵朵的肩膀猛地一缩,
琴凳上的林薇也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我几步跨过去,
皮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甚至能闻到昂贵皮具和空气净化器滤芯混合后那种毫无生气的味道。
我指着摊开的琴谱,指尖几乎要戳穿纸页:“第三小节,右手升Fa!升Fa!
说过多少次了?耳朵呢?注意力呢?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我自己都厌恶的、被焦躁打磨过的锋利,“这架琴的价格,
够买普通人家半套房子!不是让你在这里制造噪音的!你要对得起它!对得起你占用的时间!
对得起你妈辞职在家陪你的每一分钟!”每一个“对得起”,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精准地砸向那个小小的身影。朵朵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埋进胸口,细瘦的肩膀微微发颤。
她没有哭出声,但那种无声的、压抑的抽噎,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窒息。
我看见她搁在琴键上的手指,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红。林薇终于动了。她伸出手,
轻轻落在女儿颤抖的背上,声音低得像耳语:“朵朵不怕,慢慢来,我们再来一遍。
”她的安抚很轻,却像投入死水的一颗小石子,瞬间激起了我更大的烦躁。“慢慢来?
”我转向林薇,眉头拧紧,语气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就是你这样永远‘慢慢来’,
她才能错得这么心安理得!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她的每一次错误,
都是你无原则迁就的结果!”我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质地精良却式样保守的家居服,
那是她辞职后我“建议”的穿着风格——得体、低调,符合“陈太太”的身份。
一丝莫名的、混杂着掌控欲和厌烦的情绪涌上来,“还有你,晚饭那道清蒸鲈鱼,
盐又放重了。我说过多少次,健康饮食!少油少盐!这很难做到吗?这些细节,
都代表着这个家的水准,代表着我的水准!你们要搞清楚,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
舒适的环境,优渥的生活,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用时间、精力、健康换来的!
你们有义务让它维持在一个应有的水平线上!”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带着金属般的回响,冰冷又坚硬。林薇抚在女儿背上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
搁在自己膝盖上,紧紧攥着。她没有看我,目光低垂,落在那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面上,
嘴角抿成一条倔强又脆弱的直线。那是一种无声的抵抗,一种被长久压抑后的沉默。
朵朵的抽噎似乎停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委屈,细碎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
林薇立刻再次搂紧她,用身体隔绝开我投过去的、审视的目光。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像一张湿冷的毯子,裹得我透不过气。我烦躁地挥了挥手,
仿佛要驱散这凝固的空气:“行了!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练!练到对为止!
晚饭后我要检查进度。”丢下这句冰冷的命令,我转身大步走向书房,
厚重的实木门在我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咔哒”一声,
将客厅里压抑的啜泣和沉默彻底隔绝。门关上,世界瞬间被压缩进另一种秩序。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冰冷的金属台灯,
三块显示器上跳动着不同颜色的股价曲线和市场分析报告。
打印文件的油墨味和一种精密仪器运转时特有的、微弱的嗡鸣——这是我为自己打造的堡垒,
一个由绝对掌控和冰冷数据构成的王国。我沉进宽大的真皮座椅,
指尖习惯性地在光滑的木质扶手上敲击,节奏急促,像某种倒计时。
屏幕幽蓝的光映在我脸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桌角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是助理小张发来的消息:“陈总,
新区那块地皮的最新评估报告和对方第二轮报价已发您邮箱,对方催得紧,
希望明天上午能得到您的初步意向。”“意向?”我冷笑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敲击声密集如雨点,“告诉他们,报价虚高15%以上,
这是基于周边土地成交溢价和市场饱和度模型推演的结果。想合作,先把水分挤干!另外,
把我们内部做的风险对冲方案附录二再精算一遍,明天九点前,
我要看到优化后的数据放在我桌上!”发送。命令简洁、高效、不容置疑。
屏幕的光映着我眼中跳动的、属于猎食者的精光。处理完邮件,
我点开另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几张度假别墅的精美效果图和项目进度报告。
那是远在海南的一处海景地产,我半年前拍下的“收藏品”。我放大图片,
审视着那无边际泳池和落地窗外的蔚蓝海景,仿佛那已经是我私人版图上新增的一块勋章。
指尖划过屏幕上虚拟的沙滩,一种膨胀的满足感短暂地压过了客厅带来的烦躁。拥有,
就是力量。拥有土地,拥有资产,拥有支配他人时间的权力。这感觉,像最醇厚的烈酒。
目光扫过办公桌一角,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相框,
里面是林薇、朵朵和我去年在某个著名海滨度假村的合影。照片上,
我们穿着昂贵的度假装束,对着镜头露出标准化的笑容,
背景是精心修剪的棕榈树和碧蓝泳池。完美得像广告画册。
可我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相框旁边,
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纸角吸引——是女儿朵朵不知何时偷偷放在那里的,
一张她自己画的“全家福”。画得歪歪扭扭,
三个人手牵着手站在一个巨大的、歪斜的太阳下面,太阳的嘴角咧到了耳根,
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爸爸笑,太阳笑。”那粗糙的线条和笨拙的温暖,
与这书房冰冷、高效、追求完美的氛围格格不入。我皱了皱眉,
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掠过心头。这种“不完美”的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伸出手指,
轻轻一拨,那张小画片便无声地滑落,掉进了桌下看不见的角落。
仿佛抹去了一粒碍眼的尘埃。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声音很轻,带着犹豫。
“进。”我的视线没离开屏幕,手指仍在敲击着键盘,发出短促的嗒嗒声。
门被推开一条缝,林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
碗口氤氲着淡淡的热气。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某种近乎麻木的顺从。“什么事?
”我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碗,眉头下意识地又拧了起来。“刚炖好的燕窝,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波澜,“趁热喝一点吧。”她走进来,
将碗轻轻放在我桌面空着的一角。那碗白瓷细腻温润,燕窝晶莹剔透,是上好的官燕。
但我闻到的,只有那股熟悉的、带着点微腥的甜腻气味。“放那儿吧。
”我的目光重新投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更快了些,“没看我正忙着?等会儿再说。
”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这种滋补品,不过是维持这具高效运转躯体的燃料之一,什么时候添加,
得看我这台“主机”的日程安排。林薇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微翕动。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了那碗冒着热气的燕窝一眼,
又极快地瞥了一眼我专注盯着屏幕的侧脸,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像一潭深水,
底下藏着我看不见的暗流。然后,她转过身,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退了出去,
像一缕无声无息的影子。门被无声地带上了。我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扇重新关闭的门。
书房里只剩下电流的嗡鸣、键盘的敲击和我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屏幕上的数字和图表,
才是此刻唯一值得我全神贯注的王国。那个小小的白瓷碗,连同碗里那份“无用”的关切,
就这么被遗弃在桌角,热气渐渐微弱,终至冰冷。空气里,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似乎也随着那扇门的关闭,彻底消散了。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切割成一条条刺眼的光带,斜斜地打在我脸上。我猛地睁开眼,
意识像沉船一样艰难地从浑浊的深海中挣扎浮起。喉咙干得冒火,
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砂纸摩擦般的疼痛。视野里是陌生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苍白天花板。
医院。这个认知像冰水灌顶。记忆的碎片混乱地回涌:公司会议室,刺眼的投影光,
激烈的争论声浪……然后,胸口猛地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攫住,那力量如此蛮横,
瞬间抽干了肺里的所有空气。窒息的剧痛像高压电流般炸开,沿着脊椎直冲头顶。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像劣质胶片被迅速腐蚀。我徒劳地张开嘴,
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身体的控制权被彻底剥夺,像一个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
沉重地向下坠落。同事们惊恐变形的脸,椅子翻倒的刺耳刮擦声,
急救床轮子疯狂滚过走廊地面的噪音……混乱的声响和扭曲的光影搅成一团。现在,
我躺在这里,身上连着各种冰冷的管线,像一件被钉在解剖台上的标本。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隐秘的钝痛,提醒着我这具躯体的脆弱和背叛。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我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屏幕漆黑。
我几乎是带着一种病态的渴求,用尽力气抬起沉重如灌铅的手臂,指尖颤抖着去够它。
仿佛抓住它,就能重新抓住那个失序的世界。指尖终于触到冰冷的屏幕。按亮。
屏幕上最后定格的画面,不是家人的照片,不是温馨的屏保,而是那个该死的项目群聊界面。
我最后发出的一条消息,文字冰冷而强硬,像出膛的子弹:“底线不容试探!
按我的方案执行,否则免谈!”光标还在那条消息后面残忍地闪烁着,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自己倒下的瞬间,手机脱手飞出的弧线,这条未完成的命令,
成了我意识坠入黑暗前看到的最后景象。一股冰冷的、混杂着荒谬和极度恐慌的寒意,
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我的方案?我的底线?我的不容置疑?
在身体背叛我、轰然倒塌的那一刻,这些我曾经赖以掌控一切的武器,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像孩童在沙滩上堆砌的、瞬间被海浪吞噬的城堡。我死死盯着那条未发送完的消息,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爸爸?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不确定的声音,像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轻轻响起。
我猛地回过神,胸口那阵憋闷感又隐隐袭来。转头看去,病房门口,
朵朵小小的身影探进来半个身子。她穿着一条洗得有点褪色的浅蓝色裙子,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画板,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安和小心翼翼的探寻。林薇站在她身后,
一只手轻轻搭在女儿肩上,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影,像两团化不开的墨。
她身上还是那件素净的家居服,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憔悴。“朵朵来了。
”林薇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她牵着朵朵的手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
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朵朵磨蹭着走到床边,把怀里的画板抱得更紧了,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仰着小脸看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陌生的、让我心头发紧的疏离和畏惧。“朵朵,
”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但干涩的喉咙发出的声音依旧沙哑难听,“拿的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小嘴抿了抿,才慢慢把画板举高一点,翻过来。画纸上,
至有些刺眼的色彩:一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红色房子(依稀能看出我们江景豪宅的轮廓),
房子前面站着三个人。中间那个小人画得特别高大,穿着黑色的西装(大概代表我),
手里还夸张地举着一个巨大的、像令牌一样的金色东西(可能是手机?)。旁边两个小人,
一个穿着裙子(林薇),一个扎着辫子(朵朵),她们的手……不是牵着中间那个“爸爸”,
而是各自垂在身体两侧。最刺眼的是“爸爸”小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五官,
只有两个代表眼睛的黑色叉叉,和一个向下撇的、代表嘴巴的红色大勾。
整幅画透着一股孩子气的笨拙,却带着一种直白的、令人心悸的控诉感。“爸爸,
”朵朵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委屈,“你看,我画的……新家。”她指着那个巨大的红房子,
又指指那个没有五官、举着令牌的黑色小人,“爸爸在忙。
妈妈和我……”她的小手指滑向那两个垂着手的小人,声音低了下去,“……在等。
”“等”字像一根极细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尖锐的刺痛瞬间盖过了胸口的憋闷。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原来在她小小的世界里,我这个父亲,
只是一个面目模糊、永远在“忙”、需要她们“等”的冰冷符号?
这粗陋的线条和刺目的色彩,
比任何财务报表上的赤字都更直接地宣告着我的破产——一种情感上的、彻头彻尾的破产。
林薇轻轻拉了一下朵朵的手,似乎想把她带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朵朵乖,
让爸爸休息会儿。”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掩饰不住那份深深的疲惫。
朵朵顺从地低下头,抱着画板,又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畏惧像冰水一样浇灭了我试图解释的冲动。林薇带着她走到窗边的沙发旁坐下,
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几本图画书,低声说着什么。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和图画书翻页的轻微沙沙声。阳光移动,
落在林薇低垂的侧脸上,那浓重的黑眼圈和嘴角不自觉下撇的纹路,
清晰地刻印着心力交瘁的痕迹。我从未如此仔细地、长久地注视过她。
这个在我身边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她的疲惫,她的沉默,她的隐忍,此刻像一把把钝刀子,
反复割锯着我自以为是的认知。心口那阵憋闷再次袭来,
混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的茫然。我闭上了眼睛,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逃避,
逃避眼前这幅由我亲手造成的、冰冷而真实的家庭图景。病房的夜晚,
是另一种维度的煎熬。白日里勉强维持的平静被黑暗无声地撕裂。
胸口深处那团盘踞的、冰冷的异物感,在万籁俱寂中被无限放大,
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一次与窒息感的艰难拉锯。它蛰伏着,不动声色,
却清晰地昭示着这具躯体的失控和随时可能降临的毁灭。汗水无声地浸透了后背的病号服,
黏腻冰冷。我僵直地躺着,像一具等待审判的尸体,不敢轻易挪动分毫,
生怕惊醒了胸腔里那头沉睡的、随时会暴起的怪兽。黑暗放大了所有细微的声响。
仪器冰冷的电子音,隔壁病房隐约传来的压抑咳嗽,
走廊尽头护士站低低的交谈……每一种声音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一阵极其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如同游丝般钻进我的耳朵。
是林薇。她在哭。不是嚎啕,而是那种从喉咙深处、从灵魂缝隙里硬挤出来的,
被死死捂住嘴、强行压抑下去的呜咽。断断续续,像垂死的小兽在寒夜里绝望的喘息。
我的心猛地一抽,那阵憋闷感骤然加剧。我屏住呼吸,努力分辨声音的来源。
在靠近门边的、陪护用的那张窄小的折叠椅上。黑暗中,
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蜷缩的、微微颤抖的轮廓。
“……很久了……”她的声音破碎地逸出指缝,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
“……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再刺穿心脏。很久?多久?几天?几周?几个月?还是……几年?
那些被我斥为“琐碎”、“浪费时间”的日常分享,
那些被我打断的、她欲言又止的瞬间……碎片化的场景在脑海里疯狂闪回。
她试图跟我聊新开的社区花店,
我盯着手机屏幕只回了一句“嗯”;她小心翼翼地说起朵朵学校的趣事,
我皱着眉打断:“我在看报告,等会儿再说”;她偶尔流露出的疲惫或忧虑,
都被我一句“别想太多,家里有我”轻飘飘地挡了回去……原来我的“拥有”,
是把她隔绝在千里之外;我的“支撑”,是让她彻底闭嘴。黑暗中,
她压抑的哭泣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那不是一个崩溃的号哭,
而是长久积压的委屈、孤独和绝望,在寂静的深夜里终于无法抑制的溃堤。
我僵硬地躺着,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消失了。愧疚和一种更深沉的恐惧,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引以为傲的掌控力,在这黑暗的病房里,
在这压抑的哭泣声中,像沙堡一样无声地坍塌了。我不仅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控制不了这随时可能爆发的疾病,更控制不了身边最亲近的人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囚徒,在黑暗里第一次看清了自己铸就的牢笼是何等冰冷坚固。
那啜泣声,是这牢笼唯一的回响,也是对我失败人生最绝望的控诉。
日子在医院惨白的墙壁间缓慢地爬行。那晚之后,林薇在我面前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甚至更沉默了几分。她依旧按时送来清淡的粥食,帮我擦拭,扶我下床做微小的活动,
动作轻柔,表情却像蒙了一层薄冰,眼神常常越过我,落在不知名的虚空里。
那晚黑暗中的脆弱和崩溃,仿佛只是我病中一场荒诞的噩梦。这天下午,
阳光难得地炽晒,透过窗户洒进病房,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林薇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手里捧着一本打开的册子。那不是书,是朵朵的作文本。她低着头,目光落在纸页上,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神情专注而柔和。“朵朵的作文,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波澜,“老师布置的,
题目是《我的……》。”她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回纸页,“她写的是《我的爸爸》。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页,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微颤。我的心莫名地提了一下。
那幅画带来的刺痛感尚未完全消退。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窗外遥远的车流声和仪器平稳的嘀嗒。林薇清了清嗓子,开始读,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我的爸爸,很高,很厉害。他有一间很大很大的办公室,
能看到外面的江,像海一样大。他每天都很忙,忙得像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陀螺。
妈妈说他是在给我们挣更好的生活。”“爸爸对我要求很严格。
他要我练琴不能错一个音,要我考试必须考第一名。他说,只有做到最好,
才配得上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他说,这是为我好。”“可是,爸爸,
公园里那个每天陪小孙子坐摇摇车的爷爷,他的孙子笑得好大声。
我也想……也想你能像那个爷爷一样,陪我坐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听我说说学校里的事,
看看我新画的画,哪怕画得一点也不好看……不用考第一,不用弹得最好……就只是陪着我,
晒晒太阳……”林薇的声音到这里停住了。她低着头,手指紧紧捏着作文本的边缘,
小说《温柔的夕阳微光》 温柔的夕阳微光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