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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4 10:18:01

说书人唱断的情丝

说书人唱断的情丝 不吃晚饭呀 著

苏晚照铜铃沈青锋

寒关的风沙灌进褪色的蓝布帘时,苏晚照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她记得四十年前,那个总在书棚角落坐着的边军小校,军靴上沾着沙,眼睛却亮得像寒夜里的星。“阿照,等我打退匈奴...

精彩章节试读:

说书人唱断的情丝苏晚照铜铃沈青锋这是一本及其优秀的一部作品!故事情节一环扣一环引人入胜!实力推荐!推荐小说内容节选:滋啦作响。英雄冢的土还没焐热。沈青锋的墓碑上没有名字,只有守墓的老卒往坟头放了件旧马具——那是他用马鬃线补过的蓝布帘,血……

《说书人唱断的情丝》 说书人唱断的情丝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寒关的风沙灌进褪色的蓝布帘时,苏晚照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她记得四十年前,

那个总在书棚角落坐着的边军小校,军靴上沾着沙,眼睛却亮得像寒夜里的星。“阿照,

等我打退匈奴。”他攥着她的手,铜铃在掌心撞出轻响,“我要听你说一段故事,

开头是‘那年寒关的风里,有个姑娘唱《阳关曲》’。”后来他的坟头草长到了马镫高,

她的《阳关曲》里便多了个“沈青锋”——他第一次递来烤红薯时耳尖的红,

他在月光下偷亲她时慌乱的“我、我没摸过姑娘手”,他最后说“阿照,

别怕”时染血的嘴角。今天书棚里坐满了新兵,有人问:“阿婆,那小校到底回来没?

”苏晚照摇了摇铜铃,**混着风里的沙。她看见帘外站着个穿边军服的身影,

军靴上沾着沙,眼睛亮得像寒夜里的星。“他来了。”她笑着合上折扇,

“来听我们的故事了。”第1章风里唱断的弦寒关的黄昏总裹着沙。

苏晚照拍了拍蓝布帘上的灰,檀木醒木“啪”地一磕。“上回说到,边军老杨头守着北城门,

匈奴箭雨落了三天三夜——”她清了清嗓子,调子拔高,像寒泉撞碎冰棱,

“老杨头啃着冻硬的炊饼,对身边小崽子说,‘咱把命拴在城砖缝里,等开春了,

你们替我看看城墙根的野花开没开’。”前排的糙汉抹了把脸。有人抽着鼻子骂:“奶奶的,

这破故事比酒还烧眼睛。”后院飘来煮茶的香气。周老夫子的声音混着风:“晚照啊,

你讲的故事里,有活着的气儿。”苏晚照手指顿了顿。十年前她缩在破草垛里,

是这把声音说“小丫头,跟我学说书吧,故事能替人活着”。

她低头摸了摸怀里的旧话本——周老夫子亲手抄的《阳关曲》唱词,边角磨得发白。“轰!

”风沙突然卷起来。远处号角撕破天,像被掐住脖子的狼。“敌袭!敌袭!

”李铁牛从人堆里挤出来,腰刀撞得叮当响。他抓过桌上半块炊饼塞嘴里:“晚照姐,

等我砍完匈奴崽子,回来听你说‘战神杀敌’的故事!”苏晚照还没应,

他已跟着跑远的兵卒冲了出去。蓝布帘被风掀得啪啪响,茶盏在桌上晃,水溅湿了她的鞋。

箭雨来得比马蹄快。苏晚照蹲在书棚后,看木梁被砸断。有人喊“往地窖跑”,

她却往书棚里冲——话本在案几上,还有周老夫子藏在梁上的铜匣,

装着她爹娘留下的半块玉。“夫子!”她撞开里屋门,血腥味先扑了一脸。

周老夫子趴在地上,后背插着支箭。他听见响动,颤巍巍转头。血从嘴角渗出来,

沾在灰白的胡须上:“晚照...跑...”苏晚照跪下去,把他抱在怀里。

箭杆戳得她胳膊生疼:“我带你走,地窖能**。”“不...”周老夫子抓住她的手,

指甲掐进她肉里,“守着约定...就是守着他的魂。”“谁?”苏晚照懵了。

老人的手慢慢松了。他最后看了眼案几上的《阳关曲》唱本,眼睛闭上时,

嘴角还挂着笑——像从前她背错词时,他敲着她额头说“小没良心的”那副模样。

外面杀声更近了。苏晚照把铜匣塞进怀里,抄起话本护在胸口。她要带夫子去地窖,

可刚起身,就撞进一堵硬邦邦的墙。“姑娘。”声音哑得像砂纸。苏晚照抬头,

见个穿边军服的男人,肩上还背着个昏迷的老妇。他左脸有道疤,从眉骨划到下颌,

血正顺着疤往下淌。“跟我走。”他说,伸手要拉她。苏晚照后退半步,

怀里的话本蹭到周老夫子的血。她摇头:“我要带他走。”男人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没说话。

他弯腰把老妇轻轻放在地上,又蹲下来,单手托住周老夫子的背,

另一只手揽住苏晚照的腰:“我背两个。”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苏晚照被他带着跑过两条街,

风灌进耳朵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直到躲进地窖,他才把两人放下,转身要走。

“等等!”苏晚照喊住他,“你叫什么?”男人在阴影里侧过脸。月光漏进来,

照见他眼睛——像寒关的夜空,黑得深沉,却有星子在里面跳。“沈青锋。”他说,

“你讲的故事,比我见过的任何风景都好。”地窖外的喊杀声渐弱。等苏晚照再出来,

天已经黑透了。书棚的蓝布帘被撕成碎片,案几倒在地上,《阳关曲》唱本散了一地。

她蹲下去捡,手指碰到一片带血的纸,上面是周老夫子的字:“曲终人未散,方是好故事。

”有人在身后咳嗽。苏晚照回头,见沈青锋靠在断墙上,铠甲没卸,

手里攥着块布——是她的蓝布帘,他粗略缝补过,针脚歪歪扭扭。“我替你挂上?”他问。

苏晚照没说话。她把唱本理齐,重新摆上案几,又摸出火折子点燃油灯。暖黄的光漫开,

照见沈青锋脸上的疤,还有他腰间挂着的马具——铜环磨得发亮,像是经常摸。

“我爹娘是被匈奴杀的。”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像风,“那年我七岁,躲在草垛里,

听他们喊‘杀干净’。”苏晚照抬头看他。他盯着油灯,

喉结动了动:“后来我跟着边军长大,杀过七个匈奴。

可每次听见你说书...像有人把我心里的冰碴子,慢慢焐化了。”风掀起刚挂上的蓝布帘。

沈青锋的话被吹得七零八落,可苏晚照听得清。她摸出怀里的铜匣,

里面半块玉碰出轻响——那是她爹娘留给她的,说“等找到另半块,就是回家的时候”。

“我该回营了。”沈青锋站直身子,铠甲叮当作响。他走到门口又停住,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明晚...还能来听你说书么?”苏晚照低头整理唱本,

没抬头。可她知道自己的耳朵在发烫,像那年冬天周老夫子煮的红枣茶。

她轻轻应了声:“嗯。”沈青锋走了。书棚里只剩油灯噼啪响。

苏晚照摸出周老夫子留下的铜铃——不知什么时候,它躺在案几上,

铜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等”字。她摇了摇,铃音清越,混着风钻进夜色里。

远处军营的梆子响了。苏晚照把铜铃系在蓝布帘上,看它随着风晃。她敲了敲醒木,

轻声唱:“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墙角的蛐蛐突然不叫了。

她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很慢,很轻,像怕惊了这满棚的月光。

第2章月光下的私语书棚外的脚步声停在巷口。苏晚照放下醒木,蓝布帘被风掀起一角,

映出沈青锋卸了铠甲的影子——他裹着件灰布短打,腰间马具的铜环没摘,

在月光下泛着暗黄。“周老夫子说,说书人要守着灯等听客。”她摸黑锁了书棚门,

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星子,“可没说听客要等说书人。”沈青锋没接话,转身往巷外走。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踩过满地碎砖,在沙丘下停住。苏晚照跟过去时,

他正用靴尖踢开沙堆里的碎石——露出块磨得发亮的青石板,“上个月巡逻时发现的。

”他坐下去,拍了拍身边的沙,“这儿能看见寒关的月亮。”沙粒硌得后颈发痒。

苏晚照拢了拢袖口,听见他说:“你讲过王铁匠的儿子,说那小子偷了半块糖,

藏在城墙砖缝里。”他侧过脸,眼睛亮得像寒关的雪,“我找着了。”“你翻城墙?

”“边军爬城墙比吃饭快。”他笑了,“还有那个老阿婆的故事,

她养的黄狗总偷军粮——”“你给狗送了半块炊饼。”苏晚照接口,

“李铁牛说他碗里的饼少了,追着你骂了半宿。”沈青锋摸出个布包,

铜环相撞的轻响混着沙粒声。他摊开布,露出个巴掌大的铜铃,边缘还留着马具的压痕,

“马厩里捡的废铜,找张铁匠敲的。”他把铜铃塞进她手里,“想我的时候摇,我听得见。

”苏晚照指尖碰到铃身,刻着的“等”字扎得慌——和案几上那个旧铜铃的字,

歪得像同一个人刻的。她轻轻一摇,清越的铃音撞碎月光,落进沙丘后的军营里。

“周老夫子说,好故事要留个扣。”沈青锋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磨得她手背发疼,

“等我回来,你讲我们的故事,开头就说‘那年寒关的风里,有个姑娘唱《阳关曲》’。

”远处传来梆子响。沈青锋猛地松手,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沙:“得回营了,

李铁牛那小子值夜,被他撞着又要唠叨。”他没走两步,巷口突然亮起火把。

李铁牛扛着长枪晃进来,火光映得他满脸促狭:“沈小校好本事,溜营比战马溜缰还利索。

”他瞥了眼苏晚照手里的铜铃,笑得前仰后合,“合着城下说书的姑娘,真把你魂勾走了?

”沈青锋抄起李铁牛腰间的水囊灌了口,反手塞给他半块牛肉干:“替我收着,

等我回来下酒。”李铁牛咬了口牛肉干,突然正色:“营里刚传了令,说匈奴在北坡囤马,

上头要派队探虚实。”他看了眼苏晚照,把后半句咽回去,“走了走了,

再磨蹭要被伍长抓包。”沈青锋走得急,带起的风掀翻了苏晚照的蓝布巾。她蹲下去捡,

听见他在巷口喊:“明晚我还来!”可第二晚没来。第三晚也没来。第七日晌午,

书棚外的沙地上突然扬起大片尘烟。李铁牛冲进来时,铠甲上还沾着马粪:“晚照姑娘!

青锋哥让我给你带话——”他喘得说不完整,“朝廷急令,他带前锋队今夜出关!

”苏晚照的茶盏摔在地上。她抓起案头的铜铃往军营跑,穿过整条市集时,

听见身后有人喊:“说书的!你家那小校要出征了!”军营门口的旗幡被风刮得猎猎响。

沈青锋站在队列最前,铠甲擦得锃亮,腰间挂着她的蓝布帘——是他缝补过的那块。

他看见她,大步走过来,掌心还留着昨夜刻字的木屑:“我走了。”“你说过明晚来听书。

”苏晚照攥住他的手腕,铜铃撞在铠甲上叮当作响。“等我回来,听一辈子。”他抽出手,

从怀里摸出半块玉——和她铜匣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你爹娘的玉,

我在旧城墙砖缝里找着的。等打完这仗,我们回他们说的‘家’。”号角声骤然响起。

沈青锋转身跑向队列,背影很快融进尘烟里。苏晚照追出城门,

站在高坡上挥动蓝布巾——那是他补过的蓝布帘裁的,针脚歪歪扭扭,在风里晃得像团碎云。

队伍越走越远,最后变成沙地上的黑点。李铁牛落在队尾,突然回头冲她喊:“青锋哥说,

让你把我们的故事先讲个开头!”风卷着沙粒灌进喉咙。苏晚照摸出铜铃摇了摇,

铃音被吹得支离破碎。她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想起沈青锋说过的话——“匈奴的草原深处有片湖,等打完仗,我带你去看。”是夜,

寒关守军收到前锋队传信:已过狼牙关,向匈奴腹地进发。篝火在沙丘后明灭,

像极了沈青锋走前那晚,书棚里那盏油灯的光。第3章雪落英雄冢雪粒子砸在铠甲上,

像撒了把碎冰。沈青锋抹了把脸上的雪水,

马缰绳在掌心勒出红印——前锋队已经在匈奴腹地穿行了七日,

连草窠里的旱獭都没见着半只。“青锋哥,这雪下得邪性。”李铁牛缩着脖子凑过来,

哈出的白气糊在护颈甲上,“昨日还见着狼粪堆,今儿连蹄印都没了。

”他拍了拍腰间的皮囊,半块牛肉干露了个角——是沈青锋走前塞的。

沈青锋攥紧了腰间的蓝布帘。那是苏晚照书棚的旧帘子,他用马鬃线补过,针脚歪得像蚯蚓。

“传令下去,保持半里间距。”他扯了扯缰绳,黑马打了个响鼻,

“要是遇着......”话音未落。沙丘后突然腾起一片黄尘。

箭簇破空的啸声裹着雪粒扎进人群,最前头的斥候连人带马栽进雪窝,

后心插着三根雕翎箭——是匈奴的狼首箭。“有埋伏!”李铁牛抽出佩刀,

刀刃映出远处密密麻麻的马影,“左贤王的旗子!”沈青锋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看见最前头那匹黑鬃马上,骑者戴着黄金狼首冠,

腰间悬着半块带血的玉——和他昨夜在篝火边擦的那半块,纹路一模一样。“铁牛!

带弟兄们往西南撤!“沈青锋反手抽出长弓,弦声裂帛,

一箭钉穿了冲在最前的匈奴百夫长咽喉,”我断后!““放屁!”李铁牛抄起盾牌砸向他,

盾面被箭簇擦出火星,“你忘了晚照姑娘在等你说故事?我李铁牛光棍一条,死了就死了!

“他猛踹马腹冲向敌阵,铠甲上的铜钉撞得叮当响,”青锋哥!你要是敢死,

我到阴曹地府都揪着你耳朵骂!“箭雨追着李铁牛的背影。沈青锋咬碎了后槽牙,

看着他的身影被马群淹没,看着那半块牛肉干从皮囊里掉出来,滚进雪堆。“撤!

”他挥刀砍翻两个扑上来的匈奴兵,血溅在蓝布帘上,“往狼牙关方向!

”杀红了眼的沈青锋没注意到,黄金狼首冠下的人正拨转马头。呼韩邪骨摸着腰间的玉,

嘴角扯出冷笑——当年血洗边村时,那对护着小崽子的夫妇,腰间挂的就是这玩意儿。

“射他心口。”他甩了甩马鞭,“用毒箭。”最后一支箭破空而来时,

沈青锋正把重伤的三娃子推上马背。箭头擦着他的左肋划开道血口,

第二支箭却结结实实扎进胸口——淬了狼毒的箭头,连铠甲都穿透了。他栽倒在雪地里,

血把蓝布帘染成了紫黑色。模糊的视线里,黄金狼首冠凑过来,

带着腥气的声音刺进耳膜:“你爹娘求我留你一命时,哭声响得像母狼。现在,

我替他们收了你。“沈青锋想骂,却只能咳出血沫。他摸向怀里,

指尖触到那张被体温焐得温热的纸——出发前夜,他蹲在书棚外的沙地上,借着火光抄的。

苏晚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越得像寒关的泉:“那年寒关的风里,

有个姑娘唱《阳关曲》......”“晚照......”他张了张嘴,

雪粒子落进喉咙里,“我没......没写完......”寒关的雪停了七日。

苏晚照擦铜铃的布帕湿了又干。第七日晌午,李铁牛的亲兵跌跌撞撞冲进书棚,

着半块染血的牛肉干:“晚照姑娘......青锋哥他......”铜铃“当啷”坠地。

苏晚照蹲下去捡,指腹触到铃铛上的凹痕——那是沈青锋用马钉敲的,说这样摇起来声儿亮。

她直起腰时,蓝布裙角扫过满地碎茶盏,像扫过那些没说出口的“明晚见”。“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比往常更轻,轻得像飘在风里的雪,“去帮我拿身素衣。”当天夜里,

书棚的灯烛亮到三更。听书的老卒们挤在火盆边,

听见苏晚照的《阳关曲》里多了段新唱词:“那年寒关的风里,有个姑娘唱《阳关曲》,

还有一个边军,为她守了一辈子。”她的声音清越如泉,粗汉们的眼泪砸在火盆里,

滋啦作响。英雄冢的土还没焐热。沈青锋的墓碑上没有名字,

只有守墓的老卒往坟头放了件旧马具——那是他用马鬃线补过的蓝布帘,血渍已经发黑,

针脚歪得像蚯蚓。寒关的风卷着沙粒掠过坟头,恍惚间有人低吟:“等我回来,

听你说我们的故事......”第二日清早,苏晚照的书棚前多了块铜盆。她蹲在盆边,

用软布仔仔细细擦着铜铃,每道凹痕都擦得发亮。风掀起她的素衣角,

露出腰间半块玉——和沈青锋留下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第4章白发说书人铜铃在苏晚照掌心擦了七七四十九遍。每日天刚亮,

她就蹲在书棚前的青石板上,软布蘸着清水,沿着铃铛上的凹痕来回蹭。

那是沈青锋用马钉敲的,说这样摇起来声儿亮。可自他战死,

这铜铃再没响过——她攥着铃铛的手总在半空停住,像怕惊碎了什么。

林三娘的酒坛撞在门框上,“咚”的一声。“晚照,新染的蓝布帘。”她把卷着的布摊开,

靛青色还泛着浆水味儿,“旧的那幅,布丝都快散成灰了。”苏晚照指尖抚过铜铃,

“他说等回来,要听我在新帘子下说书。”林三娘的叹息被风卷走。她望着苏晚照鬓角的白,

想起七年前那姑娘蹲在书棚里,用红绳扎着麻花辫,唱《阳关曲》时眼尾弯成月牙。

如今红绳早换成了素麻,月牙也结了霜。第二日开书,苏晚照的醒木拍得比往常重。

“头回见那小校,他站在书棚外头,雪落了满肩。”她声音清越,“我唱‘边军守关’,

他突然挤到最前面,红着眼眶说‘我爹娘就是这样死的’。”茶盏碰出细碎的响。

老卒们抹脸的动作顿住——他们记得那小子,总在书棚打烊后蹲在沙地上,

借着火光抄话本;记得他把马具熔了打铜铃,说“想我就摇,

我准来”;记得他出征前夜攥着苏晚照的手,指节发白:“等我凯旋,

要听你说‘边军与说书人’。”“那晚他抄了半页纸,”苏晚照摸向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

“写着‘那年寒关的风里,有个姑娘唱《阳关曲》’。”棚外突然传来闷响。

匈奴降卒阿古达跪在沙地上,额头抵着土。他脸上还留着刀疤,

眼泪却把粗布衣裳洇出个深印:“我阿爹......也说过这样的话。

”老卒们的抽噎混着风灌进书棚。林三娘的酒坛“当啷”摔在地上,酒气裹着哭声,

漫过褪色的蓝布帘。赵五郎是被酒气熏进来的。这疯道士晃着酒葫芦,

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姑娘,你身边有人。”哄笑炸成一片。

李铁牛的亲兵拍着桌子:“老酒鬼又说胡话!”苏晚照的醒木“咔”地裂开条缝。

她望着供桌上的铜铃,铃铛表面映出模糊的人影——像极了沈青锋穿边军服的模样,

肩宽腰窄,正垂眼笑。赵五郎踉跄着凑近,酒气喷在她耳后:“他没走远。

”声音突然低得像蚊鸣,“就隔着风沙,看你说书。”那夜苏晚照梦见了沈青锋。

他站在寒关外的沙丘上,夕阳把铠甲染成金红。风掀起他的披风,

露出腰间半块玉——和她素衣下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晚照。”他转身,嘴角沾着沙粒,

“我来听故事了。”她扑过去,却扑了个空。惊醒时月上中天。铜铃在供桌上微微晃动,

“叮”的一声清鸣,像有人用指腹轻轻拨了一下。苏晚照攥住铃铛,指甲掐进掌心。

眼泪砸在铜铃上,混着当年沈青锋留下的凹痕:“你真的......来了吗?”冬至那天,

英雄冢的风刮得人睁不开眼。苏晚照抱着一卷话本,布面绣着并蒂莲——是她熬夜绣的,

针脚歪得像蚯蚓。她蹲在沈青锋坟前,把话本轻轻铺开:“今年的故事,我写全了。

”风卷着沙粒掠过坟头,旧马具做的蓝布帘“哗啦”作响。她听见有人低吟,

像极了沈青锋的声音:“等我回来,听你说我们的故事......”“说了。

”她抹掉脸上的沙,“从你蹲在沙地上抄话本,说到你用马具打铜铃,

说到你出征前那句‘我一定回来’。”话本被风掀开一页,

墨迹未干的字歪歪扭扭:“那年寒关的风里,有个姑娘唱《阳关曲》,还有一个边军,

为她守了一辈子。”暮色漫上来时,赵五郎的道袍在风里猎猎作响。他站在英雄冢外,

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铃铛。苏晚照收拾话本时,

瞥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赵道长?”她喊了一声。道士把符纸往袖子里塞了塞,

酒葫芦晃得叮当响:“今晚......别关书棚的门。”风卷着他的话音散了。

苏晚照望着他踉跄的背影,摸向腰间半块玉。铜铃在她掌心发烫,像有人正隔着时光,

轻轻攥住她的手。第5章魂归寒关夜寒关的夜比往年更冷。

苏晚照把最后一摞话本塞进木箱时,听见门帘被风拍得“啪啪”响。“苏娘子。

”赵五郎的声音混着酒气撞进来。他道袍前襟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张符纸,边缘被火烧过,

焦黑蜷曲。苏晚照的手顿在箱盖上。她认得这道士——上个月李铁牛的儿子撞了邪,

就是他画了符贴在床头。“子时。”赵五郎把符纸拍在她掌心,符上的红墨水晕开,

像团凝固的血,“城南荒庙,带铜铃去。”铜铃在供桌上突然“叮”地一响。

苏晚照打了个寒颤。那是沈青锋用马掌钉打的,十五年来,它只在她摇的时候响过。

“他......”她喉咙发紧。赵五郎的酒葫芦晃得叮当响:“想见的人,会来。

”他转身就走,道袍下摆扫过门槛上的冰碴。苏晚照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低头看符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个铃铛,和她腰间的那枚分毫不差。子时三刻,

苏晚照站在荒庙前。庙门裂着道缝,漏出点月光。她摸黑进去,鞋底碾过碎砖。

供桌上落满灰,关公像的脸被烟火熏得黢黑。铜铃在她袖中发烫。她攥得更紧,指节发白。

“晚照。”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晚照猛地转身。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门口站着个人。

他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边军服,肩章磨得起了毛,腰间挂着半块玉——和她贴在胸口的那半块,

严丝合缝。“青锋?”她踉跄着扑过去,手悬在他胸口半寸处。沈青锋笑了,

眼尾的细纹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我来听故事了。”他的手抬起来。

苏晚照屏住呼吸——这次没扑空。他的掌心带着凉意,却实实在在覆住她手背:“这些年,

手糙了。”苏晚照鼻子一酸。她拉着他在庙门口坐下,风卷着雪粒打在两人身上,

小说《说书人唱断的情丝》 说书人唱断的情丝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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