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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26 15:07:34

梅雨笺

梅雨笺 欲呼无声 著

顾清越林晚意

第一章梅雨归乡梅雨季的江南总裹着层湿漉漉的雾气,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像未干的泪痕。林晚意立在巷口,墨色旗袍的盘扣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下摆被风掀起半角,恍惚间竟与记...

精彩章节试读:

最具潜力佳作《梅雨笺》,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小说主人公有顾清越林晚意,也是实力作者欲呼无声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债主找上门那天......”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我连道别都不敢,生怕连累你。”林晚意接过信封的手在发抖。信纸泛黄,墨迹晕……

《梅雨笺》 梅雨笺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第一章梅雨归乡梅雨季的江南总裹着层湿漉漉的雾气,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像未干的泪痕。

林晚意立在巷口,墨色旗袍的盘扣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下摆被风掀起半角,

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某个重叠的画面撞了个满怀。她望着灰瓦白墙间垂下的紫藤,

那些缠绕的藤蔓好似也缠住了她的思绪,将往事一寸寸扯出。

空气里浮动着雨水与泥土混合的腥甜,十年前的气息竟在这一刻完整重现。那年她十六岁,

也是这样的梅雨季。放学路上,她在巷尾的老槐树下捡到本被雨淋湿的素描本。

牛皮纸封面洇着深色水痕,翻开扉页,炭笔勾勒的少女撑着油纸伞回眸,

眉眼间似有薄雾轻笼,连旗袍领口的盘扣都细致入微。落款处“顾清越”三个字力透纸背,

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心跳。她抱着本子在雨里等了两个钟头,校服裤脚沾满泥浆,

直到少年举着褪色的蓝布伞匆匆跑来。“让你久等了。”少年发梢滴着水,

苍白的手指接过本子时微微发抖,“这是我画的你。”他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檐下的雨燕。

林晚意低头,看见自己被画进了江南的雨巷,连鬓角沾着的雨珠都栩栩如生,

裙摆褶皱里还藏着片若隐若现的紫藤花瓣。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场雨下得温柔又妥帖,

连潮湿的空气都变得清甜。雨幕中,少年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块褪色的格子手帕,

踌躇着递向她:“你的发梢也湿了。”林晚意接过手帕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后来才知道,那是握画笔留下的印记。那天分别后,她将手帕叠好放进书包夹层,

连带着素描本上未干的墨痕,都成了少女心事里最隐秘的珍藏。往后每个雨夜,

她都会偷偷摸出那方手帕,布料上若有若无的皂角香,总能让心跳无端加快。

巷口咖啡馆的铜铃叮咚作响,苏念安系着米白围裙从吧台后探出头,

眼角的笑纹里盛着经年的熟稔:“晚意,你的位置一直留着。

”深褐色的胡桃木桌上摆着骨瓷杯,热气氤氲中,林晚意望着窗外愈发绵密的雨帘,

忽然将钢笔重重搁在稿纸上。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句子,又都被她用钢笔狠狠划去,

墨迹晕染开来,像极了此刻纠缠不清的心事。“念安,我写不下去了。”她摩挲着纸页边缘,

那些精心雕琢的句子此刻像破碎的瓷片,“所有故事都像隔着毛玻璃,连我自己都感动不了。

”笔尖在纸上洇出墨团,她想起出版社催稿的邮件,想起读者评论区里“空洞无物”的指责,

喉间泛起苦涩。苏念安将刚烤好的司康推过来,

黄油香气混着咖啡苦意漫开:“你总说要写人间烟火,可自己却躲在回忆里不肯出来。

”她突然压低声音,“顾清越回来了,你知道吗?”瓷勺碰撞杯壁的脆响惊得林晚意一颤。

窗外的雨忽然急了,敲得玻璃噼啪作响,雨水顺着窗棂蜿蜒成河。她想起去年冬天,

也是在这间咖啡馆,她对着电脑屏幕枯坐整夜,最终删光了三万字的小说开篇。

那时她就明白,有些故事没了灵魂,再华丽的辞藻都是空壳——而那个灵魂,

或许早在十年前就随顾清越一起离开了。记忆突然翻涌到初三那年深秋。

月考失利的林晚意独自坐在操场角落,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肩头,在地上铺成厚厚的金毯。

她盯着数学试卷上鲜红的分数,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顾清越不知何时出现,

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便利店袋子,掏出两个温热的饭团:“冷掉就不好吃了。”他挨着她坐下,

校服袖口沾着铅笔灰,“你看这些落叶,腐烂后会变成肥料,明年春天又会有新的嫩芽。

”他说话时,深秋的风卷起他额前碎发,林晚意望着他睫毛在阳光下的投影,忽然觉得,

那些解不开的数学题、背不熟的文言文,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更让她心跳漏拍的,

是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她脸颊:“有片叶子。”那一刻,她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油墨味,

混合着少年特有的气息,在记忆里酿成一坛醉人的酒。还有某个春日的黄昏,

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给课桌镀上金边。

顾清越突然从课桌下抽出幅画,画中是穿着校服的她在樱花树下看书,花瓣落在发间,

连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都被他捕捉得细致入微。画里的云朵被画成爱心形状,

下方还藏着行小字:“给世界上最特别的女孩”。“你总说自己不会画画,

”林晚意红着脸指着画,耳尖发烫,“那这个怎么解释?”顾清越耳尖瞬间染上绯色,

夺过画时不小心扯破了边缘。后来他用金色胶带仔细修补,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印记”。

那幅画被她藏在课本里,每次翻开,都觉得整个春天的樱花都落在了心上。“晚意?

”苏念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在听吗?”林晚意抿了口冷掉的咖啡,

苦涩在舌尖蔓延:“回来又怎样?”她垂眸看着稿纸上未干的墨迹,

想起高考前那个闷热的午后。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顾清越的颜料未干的画布上,

是并肩坐在屋顶看晚霞的两人。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炽热的温度透过皮肤直抵心脏。

“等考上美院,我就带你去看真正的晚霞。”他说得认真,眼里的憧憬几乎要漫出来,

“去敦煌,去洱海,去所有你写过的地方。我们要在沙漠里看星空,在洱海边画日出,

还要把这些故事都写成书、画成画......”那时她以为,这样的诺言会像江南的雨,

缠绵又绵长,却忘了雨季终会过去。填报志愿前一天,顾清越的课桌突然空了。

班主任说他父亲生意失败,全家连夜搬去了北方。她攥着没送出的信在巷口等了整个夏天,

直到老槐树下的青苔爬满石阶,直到蝉鸣渐歇,秋雨落下。后来她无数次想,

如果那天她能鼓起勇气去他家找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或许他回来,

就是为了给你一个答案。”苏念安伸手擦掉她脸颊上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水痕,“就像你总说,

有些故事需要真正的结局。”林晚意望着窗外的雨幕,忽然想起某个下雪天,

顾清越偷偷带她溜出学校。两人踩着积雪跑到城郊的野山坡,他用树枝在雪地上画画,

画他们未来的房子,画带着翅膀的书本,画永远不会融化的雪人。“等我们长大了,

”他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要把这些都变成真的。”那时的雪落在他肩头,

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星光,而她笑着说要写个关于雪人的童话,

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永远不会分开。稿纸上的墨团渐渐晕染开,像一朵未开的花。她拿起钢笔,

笔尖悬在纸面良久,终于落下第一笔:“那年梅雨季,

他带着半干的画走进我的生命......”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

巷口的紫藤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而林晚意知道,有些答案,

或许就藏在这场还未停歇的雨里;有些故事,注定要在重逢与告别中,写下新的篇章。

第二章意外重逢雨丝斜斜划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织出细密的银网。林晚意收了油纸伞,

伞骨上的水珠顺着缠枝莲纹的绸面滚落,在她旗袍的裙摆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刚要迈进巷口那间飘着旧书霉味的书店,肩头突然撞上一团温热。

檀香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种带着松脂与雪松的木质调,

却又微妙地掺杂着记忆里画室特有的松节油味道。踉跄着后退半步时,她听见了那声呼唤。

“晚意。”声音像是穿过了十年的雨雾,带着砂纸般的沙哑质感。

林晚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月牙痕里。她抬起眼,

正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睫毛还是那样纤长,却在眼角添了几道细纹,

像被岁月轻轻镌刻的年轮。顾清越的风衣下摆还在滴水,雨水顺着布料纹理蜿蜒成溪,

右手下意识地朝她伸出,又在距离她手腕半寸的地方猛然僵住。

林晚意的目光被他眉骨处的疤痕攫住。那道浅色的印记横斜在眼尾上方,

像是画家不经意间落下的一笔重色。记忆突然翻涌,初三那年初夏,

他翻墙去隔壁老宅院摘枇杷,摔下来时也是这般狼狈。那时他嘴角渗着血,

却还笑着把带着绒毛的金黄果子塞进她书包:“快尝尝,甜得很。”“顾先生认错人了。

”她别开脸,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转身的瞬间,发梢扫过他手背,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然而刚迈出半步,腕间便传来蝴蝶翅膀般轻柔的触感——顾清越的手指虚虚扣住她的腕骨,

那力道轻得仿佛生怕捏碎一件稀世瓷器,却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我找了你七年。

”他的声音低得近乎呢喃,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林晚意猛地想起高二那年校庆,

礼堂后台的幕布后,他也是这样凑近她耳边说“等我”。当时他刚画完舞台背景,

手指还沾着未干的钴蓝色油彩,在她校服袖口印下一抹永远洗不掉的痕迹。

此刻那抹蓝早已褪色,就像他们被时光碾碎的誓言。雨势骤然转急,屋檐的雨水成串坠落,

在青石板上砸出万千银珠。林晚意用力抽回手,

油纸伞的伞柄在石板上磕出清脆声响:“顾先生的记性该治治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深秋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转身的瞬间,

滚烫的泪水猝不及防撞进雨幕,恍惚间又回到十八岁的雨夜——那时她攥着写满眷恋的信,

在他家紧闭的铁门前站到凌晨,暴雨将信纸泡成软烂的纸浆,混着泥水渗入砖缝。

记忆突然闪回初二那年的清晨。早读课的**还未响起,教室里弥漫着潮湿的粉笔灰气息。

顾清越总会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她的课桌,将带着晨露的栀子花轻轻放进她敞开的书包。

花瓣上凝着的水珠晶莹剔透,在晨光里折射出彩虹的光晕。“你闻,

”少年隔着两排课桌倾身过来,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影,“这香味像不像你写的诗?

”她红着脸把花别在发间,课本里夹着的草稿纸上,歪歪扭扭写满了不敢寄出的句子。

有次花束里还藏着张小纸条,字迹被露水洇得发晕:“你比所有诗都美”。

她对着那行字傻笑了整个课间,直到粉笔灰簌簌落在发梢都浑然不觉。

还有初三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林晚意被困在图书馆,望着窗外肆虐的雨幕,

课本上的铅字渐渐模糊成一片墨影。突然有人敲响玻璃,顾清越站在雨里,白球鞋沾满泥泞,

怀里却紧紧护着用塑料袋裹住的《宋词三百首》笺注本。“跑了三家书店才找到。

”他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额角,眼里却燃着明亮的光,

“你说过想读懂晏几道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说着,

他竟用袖口轻轻擦去她脸上溅到的雨水,全然不顾自己的衬衫早已湿透,

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脊梁。那本书她至今还收在樟木箱底,扉页上“赠晚意”三个字,

被岁月晕染得愈发温柔。高二元旦的寒风中,顾清越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学校顶楼。

生锈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吱呀声响,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

他变魔术般掏出个印着海浪图案的纸盒,里面静静躺着对银色的情侣手链,

链子上刻着小小的“越”和“晚”。“等我们考上大学,就带着它去看海。

”他给她戴上手链时,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骨髓。后来她才知道,为了买这对手链,

他省了两个月的早餐钱,每天只啃干硬的馒头。而如今,那条手链静静躺在她的首饰盒里,

银链早已氧化发黑,却依然保持着缠绕的姿态。高三模考失利的夜晚,

画室的钨丝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林晚意推开虚掩的门,看见顾清越正在画架前调色。

画布上是她伏案做题的背影,铅笔线条里藏着细密的心疼——她咬着嘴唇的弧度,

皱起的眉峰,甚至垂落的发丝都被他一一捕捉。“你看,”他指着画里窗外的星空,

画笔蘸着钛白颜料轻轻点染,“再暗的夜也有光。”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手把手教她画流星,

“把愿望画进去,就一定会实现。”那天他们在画室待到深夜,月光透过天窗洒在画纸上,

将两个身影叠成模糊的轮廓,他身上淡淡的颜料味与她发间的茉莉香纠缠在一起。

最刻骨铭心的,是高考前的黄昏。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与落日余晖的气息,顾清越的画布上,

是并肩坐在屋顶看晚霞的两人。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炽热的温度透过皮肤直抵心脏。

“等考上美院,我就带你去看真正的晚霞。”他说得认真,眼里的憧憬几乎要漫出来,

“去敦煌,看飞天壁画在夕阳里苏醒;去洱海,

等第一缕阳光漫过苍山雪顶;去所有你写过的地方,把它们都变成我们的故事。

”那时她以为,这样的诺言会像江南的雨,缠绵又绵长。却不料第二天,他的课桌就空了,

只留下半块没吃完的草莓橡皮。“晚意,

当年我......”顾清越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惊雷打散。林晚意猛地转身,

眼眶通红:“够了!”她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喊声,惊飞了檐下的雨燕,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写不出一个字,

因为所有故事的结局都卡在你离开的那天!”话音未落,泪水已决堤而下。

她看见顾清越眼里的痛楚,那神情让她想起高考后整理画室时,

发现他偷偷藏在画架后的半幅未完成的画——那是他们在樱花树下的约定,

花瓣还停留在将落未落的瞬间。雨突然小了,巷口的紫藤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落在积水里,

漾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顾清越从口袋里掏出个褪色的信封,边角被摩挲得发毛,

仿佛承载了无数次的触碰。“这是当年没寄出去的信。”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吞咽了碎玻璃。

林晚意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想起自己曾在无数个夜里,对着空白信纸写了又撕,

最终只留下满纸泪痕。“我父亲生意失败,

债主找上门那天......”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我连道别都不敢,生怕连累你。

”林晚意接过信封的手在发抖。信纸泛黄,墨迹晕染,却依然清晰可见:“等我回来,

要把所有错过的晚霞都补还给你。”泪水滴在信纸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像极了当年他画在画布上的星辰。她突然想起顾清越教她画水彩时的场景,

他握着她的手调色,薄荷气息拂过耳畔:“雨要调出层次感,就得先画一层灰蓝,

再叠几笔暖棕。”原来所有的离别与重逢,都藏在命运的调色盘里。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将信塞回他手里,转身冲进雨幕。旗袍的盘扣被风掀起,

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心底悄然松动,就像梅雨季的青苔,

在潮湿的角落里无声生长。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清越的声音穿透雨幕:“我在老地方等你,直到你愿意听我说完。”雨丝依旧缠绵,

林晚意望着积水里破碎的倒影,恍惚看见年少的自己与顾清越并肩走来。

那时的他们踩着水洼,笑声惊起满树白鹭,却还不懂,有些等待会被时光拉长,

有些誓言会在岁月里沉淀,而重逢,或许就是命运给故事续写的另一种可能。她摸了**口,

那里跳动的,是十年前被遗落的心跳,此刻正随着雨声,渐渐找回熟悉的节奏。而远处,

老槐树下的咖啡馆亮着暖黄的灯,像一个未完成的句点,在雨雾中静静等待。

第三章回忆往昔雨停后的空气裹着青苔与栀子的气息,浓稠得仿佛能拧出汁水。

林晚意蜷缩在咖啡馆角落,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木纹桌上经年累月的划痕。

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将街景割裂成碎片,远处老槐树的轮廓在暮色里影影绰绰,

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的某个清晨重叠。苏念安将续满的咖啡推过来时,

骨瓷杯底与桌面相触的轻响,惊得她指尖一颤,褐色的液体在杯口漾出细小的涟漪。

记忆如同被雨浸润的宣纸,晕染开那些被时光封存的褶皱。

初遇的画面总在午夜梦回时格外清晰,连蝉鸣的尾音都带着黏腻的温度。那个夏日午后,

她抱着从旧书店淘来的《边城》,书页间还夹着前主人留下的干枯玫瑰。

在巷口老槐树的浓荫下驻足时,细碎的光斑正顺着斑驳的树皮往下爬,

突然有串带着露水的槐花掠过她的发梢。抬头望去,少年踮脚摘花的身影闯入眼帘。

顾清越白色的校服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只展翅欲飞的白鸽,手中竹篮晃荡着,

洒落星星点点的白花。"接着!"他突然回头,清亮的嗓音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林晚意下意识伸手,几串带着晨露的槐花便落在书页间,甜香混着油墨味漫开,

在《边城》的某页折出湿润的痕迹。少年从树上跃下时,运动鞋在青石板上擦出轻响,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眼睛却亮得惊人:"你喜欢沈从文?"他的目光扫过她怀中的书,

手指还沾着新鲜的槐花粉,"翠翠等傩送的故事,总让我想起这棵老槐树。

"林晚意注意到他裤脚沾着的草屑,忽然觉得这个初夏的午后,连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棵老槐树是顾清越的"秘密基地"。每个周末的清晨,

他都会带着素描本爬上去,画朝霞如何给瓦片镀上金边,画雨燕掠过青灰的屋檐。

而她成了这隐秘角落的常客,有时带着未写完的诗句,有时只是静静看他调色。

他说槐树的香气能让颜料更鲜活,她便偷偷在他的画具盒里放了袋晒干的槐花瓣。

有次他突然举着画笔转身,颜料在画布上拖出长长的弧线:"你知道吗?你低头写诗的样子,

比所有风景都动人。"最难忘的是初三那年的中秋。

顾清越用自行车载着她穿过七弯八绕的小巷,车铃在暮色里叮叮当当。

城郊老宅的木门推开时发出吱呀声响,满院桂花香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爬满紫藤的花架,

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银网。"闭眼。"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眼睛,

带着松节油气息的手指微微发颤,"三、二、一——"再睁眼时,石桌上摆着两个青花瓷盘,

一盘是现烤的桂花糕,蒸腾的热气里裹着蜂蜜的甜香;另一盘里,

九颗鹅卵石被画成了月相图,从纤细的新月到饱满的圆月,每颗石头背面都写着不同的字。

"从新月到满月,"他用树枝轻点那些圆润的石头,"就像我们认识的日子。

"林晚意低头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炸开,却比不过少年耳尖的绯红更灼人。

风掠过紫藤花架,有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她突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停在桂花与月光酿成的温柔里。他们也有过争吵。高二那年的深秋,

林晚意因为作文比赛落选而消沉,稿纸被揉成团,散落在课桌周围。

顾清越却忙着筹备美术展,画室里堆满了未完成的画作。当她推开画室的门,

只看到他正在画一幅巨大的江南烟雨图,画布上是朦胧的山水,却不见半个人影。

"你的画里从来没有我。"她红着眼眶转身,喉咙发紧。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清越从背后环住她,颜料未干的手指在她外套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你看。

"他握着她的手拿起画笔,在迷蒙的雨幕中添了两个并肩撑伞的小人,

"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风景留给你。"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等展览结束,

我带你去真正的雨巷,去看戴望舒诗里的丁香。"那天傍晚,他们踩着满地银杏叶回家,

小说《梅雨笺》 梅雨笺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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