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小说《雪落宫墙第几重》,由著名作者伯熵倾心创作。故事围绕着主角谢琼华萧承煜展开,描述了一段令人心动的爱情故事。这本书充满热情和浪漫,让读者沉醉其中。“陛下曾说臣妾小产的是女胎,可为何...为何这襁褓用的是太子规格的金线?”殿内死寂如坟,谢琼华看见苏挽月的脸色由白……
《雪落宫墙第几重》 雪落宫墙第几重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1.谢琼华捏着鎏金药勺的指尖泛着青白,碗底沉眠的雪燕突然晃出细碎涟漪。
她抬眸望向雕花紫檀镜屏,镜中人着一袭月白蹙金罗裙,鬓边只斜插一支羊脂玉簪,
倒比屏上绘的广寒仙子更添三分清寂。“娘娘,这是太医院新制的雪燕膏,
奴婢看着汤色比往日清亮些。”侍女棠梨垂手侍立,袖口绣的并蒂莲沾着夜露似的,
在烛火下微微发颤。谢琼华用银簪挑起半盏膏体,膏汁如凝脂般滑落,
在碗沿积成一道透亮的痕。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叩击碗沿:“清亮?
怕是掺了南海鲛人泪吧,鲛人泪遇热成珠,这雪燕膏却这样绵密...”话音未落,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半树栖鸦。棠梨脸色一白,
快步走到窗前张望,谢琼华望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案头青瓷瓶上,瓶中插着三枝白菊,
是今早从御花园折来的,此刻却蔫头耷脑地垂着,倒像极了三日前被拖出慎刑司的掌事女官。
“陛下今夜又去了挽月阁?”她将药碗推至一旁,指尖摩挲着案上金丝楠木匣,
匣盖上“琼华”二字是萧承煜亲题的,那时他还是东宫太子,
总爱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这两个字,说“琼华映雪,才配得上阿蘅”。
棠梨转身时眼眶微红:“奴婢听说...苏贵妃新得了西域进贡的九鸾金步摇,
陛下还特许她佩戴皇后才能用的翟衣...”“翟衣?”谢琼华挑眉,
匣中突然滑出半卷黄绢,露出一角龙纹。这是七日前她在御书房拾到的密旨,
萧承煜的朱砂批注还未干透:“着苏挽月暂摄六宫事”。她指尖抚过“暂摄”二字,
忽然想起去年冬至大朝会,她作为皇后候选人站在丹陛上,苏挽月却穿着翟衣从偏殿走出,
鬓边金步摇晃碎了满殿烛火。“娘娘,您的手...”棠梨惊呼。
谢琼华这才发现指尖被黄绢划破,血珠滴在“琼华”二字上,洇开一朵妖艳的花,
她忽然想起萧承煜登基那日,金銮殿外飘着鹅毛大雪,他握着苏挽月的手接受百官朝贺,
而她跪在雪地里,膝头的凤纹锦缎被血水浸透,却无人递来一盏姜汤。“去把明烛的信取来。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棠梨愣了愣,快步走到博古架前,
取下第三层的《女戒》,从中抽出一封薄笺。谢琼华展开时,墨香混着淡淡硝烟味扑面而来,
弟弟谢明烛的字迹力透纸背:“北疆三十万铁骑已过玉门关,萧承煜的‘暂摄’,
怕要变成‘永摄’了。”窗外骤起狂风,白菊被吹得七零八落。
谢琼华捏着信纸的手忽然发抖,眼前闪过那年边塞的烽烟,她十五岁嫁入东宫,
陪萧承煜在边塞苦熬三年,曾在烽火台上看他弯弓射落敌酋大旗,那时他说:“阿蘅,
待我登基,定要让你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娘娘,
慎刑司那边传来消息...”棠梨的声音突然压低,“给您煎药的小厨房内侍,
昨夜暴毙了。”谢琼华抬头,见棠梨袖中露出半片银钥匙,这是她三日前悄悄交给这丫头的,
钥匙能打开太医院后堂的暗格,里面藏着她让人验了三个月的药渣。
此刻棠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倒让谢琼华想起已故的母亲,当年母亲被姨娘陷害时,
也是这样攥着证据冷笑,说“谢家女不做笼中雀”。“备轿,去挽月阁。
”谢琼华忽然起身,棠梨忙取来赤金点翠披风,却被她挥手推开。
她从匣中取出那支曾被萧承煜赞为“海内无双”的累丝金凤簪,
簪头九只金凤凰在烛火下展翅欲飞,正是当年她及笄时父亲送的礼。“今夜的月,该很亮吧。
”她对着镜子插上金簪,凤首恰好遮住左鬓那道去年她为萧承煜挡下刺客时留下的伤痕。
镜中倒影与记忆重叠,那年她也是这样戴着金凤簪,在叛军破城前替他稳住军心,
而他却在城破后抱着苏挽月说“委屈你了”。棠梨捧着琉璃灯在前引路,
回廊转角处忽然传来低笑。谢琼华止步,见假山后转出一男一女,
男子玄色锦袍上绣着金线蟒纹,正是萧承煜的贴身内侍;女子戴着面纱,
却露出一截绣着并蒂莲的袖口,与棠梨今日穿的一模一样。
“小心中毒...”男子的声音混着酒气,“那药里的鹤顶红,
连太医院都验不出...”话音戛然而止,谢琼华望着假山阴影里突然僵住的人影,
指尖轻轻抚过金凤簪的尾羽,身后传来棠梨的抽气声,她却忽然轻笑出声,
声线甜腻如蜜:“原来苏贵妃的‘病弱’,都是这样养出来的?”假山后的女子猛地抬头,
面纱滑落处,左眼角那颗泪痣灼人眼目,正是苏挽月身边的一等宫女翡翠。翡翠扑通跪下,
浑身发抖:“娘娘饶命...是贵妃娘娘让奴婢...奴婢...”“让你做什么?
”谢琼华上前一步,金凤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在本宫药里下鹤顶红,
还是假传圣旨调走明烛的军队?”翡翠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惊恐:“娘娘怎会知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多。
”谢琼华弯腰捏住她的下巴,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告诉苏挽月,
当年她用朱砂换我安胎药的账,我还没算,至于萧承煜...”她忽然松开手,
望着翡翠连滚带爬地逃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欠我的,该还了。
”棠梨举着灯的手不住颤抖:“娘娘,您早就知道药里有毒?
”“从他封苏挽月为贵妃那日就该知道。”谢琼华转身走向挽月阁,裙摆扫过满地白菊,
“不过是些慢性毒药,想让我像母亲那样‘病逝’,可他们忘了,我谢琼华,是谢家女。
”挽月阁的宫灯在夜风中明明灭灭,如同一双双窥伺的眼。谢琼华站在殿门前,
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忽然伸手叩响鎏金兽首门环,门内骤然寂静,片刻后,
传来苏挽月柔媚的嗓音:“谁在外面?”“本宫。”谢琼华昂首,
金凤簪上的凤凰终于展开羽翼,“来看看,妹妹新得的翟衣,合不合身。
”殿内传来瓷器碎裂声,谢琼华望着漫天明月,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密信,
上面只有八个字:“承煜非明主,琼华当自择。”夜风卷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间一道淡疤,
那是十四岁时,她为救落水的萧承煜被礁石划破的,如今疤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就像那些被岁月掩埋的誓言。“娘娘,门开了。”棠梨低声道。谢琼华抬眸,
见雕花木门缓缓打开,苏挽月身着翟衣站在光晕里,九鸾金步摇晃得人睁不开眼,
萧承煜坐在殿中软榻上,手中酒杯停在半空,目光落在她的金凤簪上,
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神色。“阿蘅...”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
“陛下该叫臣妾‘琼华’了。”谢琼华缓步踏入殿内,靴底碾过碎瓷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毕竟......”她忽然停在苏挽月面前,指尖抚过翟衣上的珍珠璎珞,
“这翟衣上的东珠,该是属于皇后的吧?”苏挽月脸色一白,下意识望向萧承煜。
殿外明月正好,将谢琼华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而她身后的棠梨,
正悄悄将半片银钥匙塞进暖炉。2.谢琼华端坐在凤辇上,鎏金轿帘被晨风吹起一角,
露出丹陛上蜿蜒的云龙浮雕。她望着前方缓缓开启的太和殿门,指尖轻轻按在袖中锦盒上,
盒里装着半片带血的襁褓,是昨夜棠梨冒死从冷宫旧址挖出的。“娘娘,
陛下已着人宣您上殿。”轿外传来侍卫统领沈砚的声音,
他腰间佩刀的穗子上系着谢家军旗的纹样,是谢明烛的心腹。谢琼华轻轻颔首,
任由宫女扶着起身,金凤簪在朝阳下划出冷冽的弧光。殿内已是一片鸦雀无声,
萧承煜坐在龙椅上,明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刺得人眼疼,他右手边站着苏挽月,
今日竟未着翟衣,只穿了一身淡紫云锦宫装,鬓边九鸾金步摇却仍在,晃得谢琼华眯起眼。
“琼华贵妃跪见陛下。”她屈身行礼,余光瞥见阶下站着的刑部尚书,
正是苏挽月的叔父苏慎行。“平身。”萧承煜的声音比昨夜清醒许多,
“昨夜你在挽月阁大闹,朕尚未问你,为何擅闯贵妃宫殿?”谢琼华抬头,
直视他眼底的暗涌:“陛下可知,昨夜有人在臣妾药里下了鹤顶红?”她话音未落,
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苏挽月踉跄半步,
扶住身旁立柱:“姐姐何出此言...妹妹一心敬慕姐姐,怎会...”“敬慕?
”谢琼华冷笑,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这是臣妾让太医院江院正验的药渣,
里面除了鹤顶红,还有朱砂、麝香,陛下可记得,当年臣妾小产时,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龙椅上的人猛然挺直腰背,指节捏得发白。谢琼华心中一痛,却继续道:“陛下曾说,
孩子是因为臣妾身子弱才没的...可若不是有人常年在安胎药里掺朱砂,
臣妾又怎会血崩不止?”“够了!”萧承煜拍案而起,案上《贞观政要》被震得滑落,
“当年事已过多年,你怎可在此胡搅蛮缠!”谢琼华盯着他骤然泛红的眼眶,
忽然想起那年她小产后昏迷三日,醒来时他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握着她的手说“阿蘅,
我们还会有孩子”。可后来她才知道,那段日子他日日宿在苏挽月宫中,
连她被抬进冷宫都未曾过问。“胡搅蛮缠?”她打开锦盒,将襁褓碎片展在掌心,
“这是臣妾让人从冷宫后园挖出的,陛下看看,这布料上的金线绣的是什么?
”苏慎行突然咳嗽一声,上前半步:“陛下,后宫琐事何需在早朝议论?
臣以为......”“闭嘴!”萧承煜厉喝,俯身盯着谢琼华掌心的碎片,瞳孔骤缩,
“是...是瑞兽纹...”“正是太子服饰上的纹样。”谢琼华的声音轻得像刀,
“陛下曾说臣妾小产的是女胎,可为何...为何这襁褓用的是太子规格的金线?
”殿内死寂如坟,谢琼华看见苏挽月的脸色由白转青,指尖紧紧攥住裙角。
萧承煜踉跄着坐回龙椅,喉结滚动数次,
才哑声道:“你...你何时...”“就在陛下让苏贵妃‘暂摄六宫事’那日。
”谢琼华逼近御阶,金凤簪上的凤凰几乎要触到他的龙袍,“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在边塞,
臣妾为你挡过三箭?其中一箭,就射在这襁褓绣好的前夜。
”阶下忽然传来“扑通”跪地声,是苏挽月的贴身宫女翡翠。她昨日被谢琼华放过,
此刻却浑身发抖:“陛下,贵妃娘娘她...她怕娘娘生下太子威胁地位,
所以让人换了安胎药...奴婢有密信为证!”“翡翠!”苏挽月尖叫着扑过去,
却被沈砚一把按住。谢琼华望着翡翠递出的羊皮纸,上面赫然是苏挽月的笔迹,
写着“朱砂可致血崩,速办”。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腹痛如绞时,
苏挽月冒雨前来送药,鬓边金步摇上的珍珠滴在她手背,凉得刺骨。
“传旨:着刑部彻查苏挽月谋害皇嗣一案,即日起禁足挽月阁。
”萧承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琼华...你先回去,
朕稍后便来...”“陛下稍等。”谢琼华后退半步,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绫,
“这是臣妾昨日在御书房拾到的密旨‘着谢明烛即刻班师回朝,北疆军务移交苏慎行’。
”她展开密旨,目光扫过苏慎行骤然惨白的脸,“陛下是怕明烛的三十万铁骑,
还是怕臣妾与他里应外合?”萧承煜猛地站起,腰间玉带勾刮到案上烛台,
蜡油泼在龙袍上:“你竟敢私闯御书房!”“臣妾不敢。”谢琼华屈膝行礼,
“只是陛下若想让明烛交出兵符,怕是要先问问北疆将士,他们的铠甲上,
可都绣着谢家的雪梅纹。”殿外突然传来隆隆雷声,乌云遮住了朝阳。
谢琼华望着萧承煜眼底的惊怒交加,心中忽然泛起苦涩。曾经他们在边塞同吃同住,
他教她骑马射箭,说“阿蘅穿铠甲的样子,比穆桂英还威风”,如今却要防着她谋逆。
“你到底想如何?”萧承煜终于软下声音,像极了那年他们被叛军围困时,
他抱着她在枯井里说“别怕,我带你出去”的语气。谢琼华抬头,
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落:“臣妾只想求陛下一件事,开棺验尸,
还臣妾和孩子一个公道。”苏慎行突然向前半步:“陛下,此事关乎皇家体面,
万万不可......”“准了。”萧承煜打断他,“明日巳时,朕亲自去冷宫后园。
”谢琼华俯身行礼,
指尖触到袖中另一封密信,那是今早棠梨用银钥匙从太医院暗格取出的,
上面写着“苏挽月与北狄暗通款曲,证据藏于挽月阁东厢房第三只箱奁”。她忽然轻笑,
听见萧承煜在上方问:“你笑什么?”“臣妾在想,”她起身,任由泪水滑落,
“当年陛下在烽火台上说要让臣妾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如今看来...这尊贵,
竟要靠尸骨来换。”殿外暴雨倾盆,谢琼华踩着积水走出太和殿,
听见身后传来苏挽月的哭喊声。棠梨撑着油纸伞迎上来,
袖中掉出半块昨夜从翡翠那里搜出的、能调动御林军的虎符令牌。“娘娘,
江院正已按您的吩咐,在验尸时做了准备。”棠梨低声道。谢琼华望着漫天雨幕,
想起父亲信中那句“琼华当自择”,她伸手摘下金凤簪,簪头凤凰在雨中泛着冷光,
宛如出鞘的剑。“明日验尸后,该让明烛的军队向京城开拔了。”她轻声道,
“萧承煜既然敢用朱砂换我的安胎药,就该想到,谢家女的复仇,从来不是只靠眼泪。
”棠梨点头,目光落在谢琼华腕间的淡疤上,那道疤此刻被雨水浸透,
竟显得比平日鲜红几分,像极了今早她在挽月阁暖炉里烧掉的、萧承煜与苏挽月的密信灰烬。
3.冷宫后园的梧桐叶上此时还凝着雨珠。谢琼华跪在残碑前,
望着江院正带人撬开那座小小的坟茔。棺木腐朽不堪,撬开时发出吱呀声,
惊飞了树上的乌鸦,萧承煜站在三步外,明黄伞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棺木,指尖捏着袖口金丝,竟把绣线扯出了毛球。“娘娘,准备好了。
”江院正的声音带着颤音。谢琼华深吸一口气,看见他从棺中捧出一具小小的骸骨,
肋骨处隐约有暗红痕迹。她按住狂跳的心脏,
想起昨夜江院正偷偷告诉她的话:“当年太医院副使是苏挽月的心腹,若骸骨上有箭伤,
必是他们所为。”“这孩子...是怎么死的?”萧承煜的声音沙哑。
江院正小心翼翼地拨开骸骨,露出肋骨间一枚锈蚀的箭头:“回陛下,此箭镞三棱带倒钩,
是北狄狼骑专用的‘穿云箭’。”园内哗然。谢琼华盯着那枚箭头,只觉一阵眩晕,
当年她小产那日,萧承煜正带着禁卫军围剿潜入京城的北狄细作,
难道...她抬眸望向萧承煜,却见他脸色煞白如纸,踉跄着扶住墓碑。“陛下可还记得,
”她的声音混着风声,“臣妾小产当日,您说要去处理‘紧急军务’?臣妾后来才知道,
您是去接应...接应苏挽月的兄长苏挽洲,他那时正带着北狄细作往城西逃。
”萧承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怒:“你胡说!苏挽洲早已战死沙场。”“战死?
”谢琼华冷笑,从袖中取出另一卷密信,“这是明烛在北疆截获的密信,
上面写着‘月娘亲启,吾在北狄一切安好,待承煜坐稳皇位,吾等里应外合’。陛下说,
这‘月娘’是谁?”棺木旁的苏挽月突然发出崩溃的尖叫,被侍卫死死按住。
萧承煜盯着密信上的字迹,额角青筋暴起,这确实是苏挽洲的笔迹。他踉跄着后退半步,
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炉,香灰洒在骸骨上,宛如撒了一把盐。“原来当年臣妾腹痛时,
”谢琼华望着骸骨,泪水终于落下,“您不是在剿匪,而是在给苏挽洲放行,
他射出的穿云箭,不仅要了孩子的命,还要了臣妾的命,因为您怕,怕臣妾生下太子,
会阻碍您与北狄的‘合作’。”“阿蘅,不是这样...”萧承煜伸手想抓她,
却被她避开。谢琼华望着他眼底的慌乱,忽然觉得可笑,当年在边塞,他为了救她,
曾用身体挡住叛军的弩箭,如今却为了皇位,默许他人害她母子。“江院正,”她转头,
“再看看孩子的头骨。”江院正依言拨开颅骨碎发,众人惊呼,头骨上有一道极细的裂痕,
显然是被钝器所伤。谢琼华闭眼,
月在旁哭喊:“是我...是我让人用玉簪敲的...我怕她生下太子...”“够了!
”萧承煜突然暴喝,抽出腰间佩剑指向苏挽月,却在剑尖离她三寸时顿住。
谢琼华看着他颤抖的手,忽然想起那年他杀第一个敌人时,也是这样手抖,
后来却能面不改色地屠尽叛军全家。“陛下要杀了她?”她轻声问,“可她手中,
还有您与北狄签订的密约呢,臣妾可是亲眼看见,她把约书锁在东厢房第三只箱奁里。
”萧承煜猛地转头,眼中闪过杀意。谢琼华知道,他不是在恨苏挽月,
而是在恨自己的把柄被握在别人手里。她站起身,拍了拍膝头尘土:“陛下若想保住皇位,
怕是要先处理了苏家人,还有...”她望向天边隐约的烟尘,
“明烛的军队已到城南三十里,他说想看看,陛下如何‘暂摄’这万里江山。
”萧承煜的瞳孔骤缩:“你竟敢调兵逼宫?”“臣妾不敢。”谢琼华取出虎符碎片,
与棠梨递来的另一片拼合,“是陛下的御林军校尉沈砚,昨夜将虎符交给了臣妾,他说,
当年您为了让苏挽月进宫,害死了他全家。”远处传来马蹄声。
谢琼华望着萧承煜骤然崩塌的神色,心中竟无半分**。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帝王之爱如朝露”,此刻终于懂了,萧承煜对她的情,
早在权力的熔炉里,炼成了一把刺向她的刀。“陛下,”她俯身行礼,
“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请您废了苏挽月的贵妃之位,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至于北疆军务...”她顿了顿,“就由明烛继续镇守吧,毕竟他手中的三十万铁骑,
比任何密约都可靠。”萧承煜盯着她手中的虎符,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
好一个谢家女...朕终究是小看了你。”他转身望向紫禁城方向,阳光穿过云层,
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你以为扳倒了苏挽月,就能做皇后?
可朕告诉你......”“陛下不必说了。”谢琼华打断他,从发髻上取下金凤簪,
轻轻放在骸骨旁,“这支簪子,臣妾再也不会戴了,
至于皇后之位...”她望向天边展翅的孤雁,“臣妾宁可做那翱翔的雁,
也不做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雀。”苏挽月的哭喊声渐渐微弱,远处传来沈砚整肃军队的口令。
谢琼华弯腰抱起骸骨,感觉到萧承煜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痛楚。
她忽然想起那年边塞的雪,他们曾在篝火旁相偎取暖,他说“阿蘅,等天下太平,
我们去看江南的梅花”。“娘娘,该回宫了。”棠梨轻声道。谢琼华点头,
怀里的骸骨轻得像一片羽毛。她知道,从今日起,她与萧承煜之间,再无半分情分,
有的只是权谋场上的你死我活。“传旨:废苏挽月为庶人,打入冷宫。
”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琼华...暂摄六宫事。”谢琼华脚步一顿,
却没有回头。暂摄?她在心底冷笑,指尖轻轻抚过骸骨上的箭伤,
当年他用“暂摄”二字骗她,如今她却要用这二字,一步步将他的皇权蚕食殆尽。
“告诉明烛,”她低声对棠梨说,“今晚子时,打开城南门。”棠梨眼中闪过惊讶,
却很快颔首。谢琼华望着西方天际的火烧云,想起父亲密信的最后一句:“若承煜不可辅,
便扶新君。”她怀中的骸骨忽然发出细碎的响动,仿佛在应和这个决定。
萧承煜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谢琼华转身,看见他眼中带着一丝希冀:“阿蘅,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她望着他,忽然露出温柔的笑:“陛下可知,
梅花若被折下插在瓶中,即便日日浇灌,也再难开出清香。”她转身离去,
听见身后传来他压抑的啜泣,却再也没有回头。冷宫的残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像一柄出鞘的剑。谢琼华知道,属于谢琼华的时代,才刚刚开始,而萧承煜的清秋,
终将在这深院里,落尽最后一片枯叶。4.乾清宫御案上的《贞观政要》被风掀开,
露出夹在其中的密诏残片。谢琼华捏着鎏金护甲划过案上堆积的奏疏,
目光停在北疆军报上,
谢明烛用朱砂笔圈出的“北狄三十万铁骑压境”字样刺得人眼疼。
她抬头望向斜倚在龙榻上的萧承煜,他今日竟卸了龙袍,只着一袭月白中衣,
腕间戴着她送的蓝田玉镯,像极了当年在边塞的模样。“陛下今日召臣妾来,
是要商讨北疆军务,还是...”她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青瓷药碗,
“商讨这碗里的鹤顶红该换作砒霜?”萧承煜猛地坐起,
玉镯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阿蘅何出此言?朕已让江院正亲自为你煎药...”“江院正?
”谢琼华冷笑,从袖中取出银针,刺入药汁中,针尖瞬间变黑。
龙榻上的萧承煜脸色骤变,她看见他指尖悄悄按上榻边暗格,那定是**针的地方。
“陛下可知,”她起身逼近,金凤簪换成了一支素银步摇,“昨夜棠梨在太医院后园,
看见您的贴身内侍与苏慎行的幕僚密谈?他们手里的药包,与这碗里的毒一模一样。
”萧承煜的喉结滚动,忽然露出苦笑:“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阿蘅,你就这么恨朕?
”“恨?”谢琼华停在离他三尺处,“陛下可记得,当年在边塞的破庙里,
您说‘若阿蘅出事,朕愿折十年阳寿换她平安’?如今不过十年,
您就想让我死在您送的毒药里。”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的喊声混着风声,显得格外凄凉。萧承煜望着她腕间的淡疤,
忽然伸手想握她的手,却被她侧身避开。“阿蘅,
朕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苏挽洲手里有朕登基的秘密,
朕若不依他,他就会把朕弑兄夺位的事公之于众!”谢琼华瞳孔骤缩,
这个秘密她曾隐约猜到,却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说出。她想起萧承煜的皇兄萧承煦,
那个总是温文尔雅地给她送点心的太子,竟死在亲弟弟手里。“所以您就用我和孩子的命,
来换您的皇位?”她的声音轻得可怕,“萧承煦待您如亲弟,您怎么下得去手?
”“他若不死,朕就得死!”萧承煜突然暴怒,掀翻了御案,
药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你以为他很贤明?他夜夜派宫人监视朕,
连朕喝的茶里都下了慢性毒药!朕忍了三年,才找到机会在他膳食里掺了鹤顶红,那滋味,
和你刚才喝的毒药一样苦!”谢琼华望着满地狼藉,只觉一阵反胃。
她曾以为萧承煜是迫不得已卷入权谋,如今才明白,他从不是受害者,
而是亲手点燃战火的人。“所以您让苏挽月换了我的安胎药,”她后退半步,
撞上身后的书架,“因为我怀了太子,而您怕谢家会拥立我的孩子,威胁您的皇位。
”萧承煜忽然安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很聪明,朕给过你机会,
只要你肯放下谢家的兵符,朕可以立你的孩子为太子,可你偏要查,偏要把一切都撕开!
”“因为我终于懂了,”谢琼华摸向袖中的虎符,“您的爱,从来都是带刺的玫瑰。
”她猛地扯开袖口,露出内侧新纹的刺青,那是谢家军旗的雪梅纹样,
“三年前您让我穿翟衣站在丹陛上,不过是想借谢家军威慑朝臣,
等苏挽月的兄长控制了北疆,就把我一脚踢开。”萧承煜的目光落在刺青上,
忽然发出狂笑:“聪明,真是太聪明了!可惜你明白得太晚,沈砚已经被朕拿下了,
你以为他是谢家的人?不,他是萧承煦当年安插在朕身边的暗桩,朕早就知道!
”谢琼华心中一震,表面却依旧冷静:“所以陛下今晚要召我来,是想借毒杀罪名,
将我与沈砚一并除去?”她故意将“今晚”这个词换成北狄话,
这是昨夜从苏挽月箱奁里找到的密约里,萧承煜与北狄王的暗号。
萧承煜的笑容凝固:“你竟敢偷看密约!”“不仅偷看,”谢琼华从衣领里扯出一条金链,
上面挂着密约的抄本,“还让人抄了三份,分别送给了明烛、镇南王和御史台。陛下说,
当满朝文武知道您与北狄勾结弑兄夺位,会作何感想?”龙榻上的人骤然起身,却在这时,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谢琼华透过窗棂,看见沈砚带着御林军将乾清宫团团围住,
他的铠甲上染着血迹,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娘娘,您交代的事办妥了。
”沈砚单膝跪地,呈上一枚染血的令牌,“萧承煜安插在军中的细作,已全部肃清。
”萧承煜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你...你不是萧承煦的人?
”“臣是谢家的暗卫,”沈砚摘下面甲,露出左眼角的朱砂痣,“十二年前,
是娘娘的父亲救了臣全家。”谢琼华望着萧承煜惊恐的神色,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带她去军营,指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说:“这是沈家遗孤,
以后叫他阿砚。”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总沉默着帮她喂马的少年,
有天会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陛下,”她取出完整的虎符,“明烛的军队已入城,
镇南王也带着宗室子弟在宫外候着。您看,是自己写下退位诏书,还是...”她顿了顿,
“让臣妾帮您写?”萧承煜盯着虎符,忽然跌坐在地,
玉镯“啪”地碎成两半:“你赢了...朕早就该知道,
谢家女从来不是能被拿捏的软柿子...”“不是臣妾赢了,”谢琼华弯腰捡起半块玉镯,
“是陛下输给了自己的野心。”她转身望向窗外,见一轮残月爬上宫墙,
“还记得您说要带我去看江南梅花吗?可惜,臣妾再也不想去了。
”殿外传来镇南王求见的通报。谢琼华将虎符交给沈砚,从案上拿起那份北疆军报,
指尖轻轻划过“谢明烛”三个字。她知道,属于萧承煜的时代已经落幕,而谢家的雪梅,
终将在这深宫里,开出最凛冽的花。“传镇南王进来吧。”她轻声道,
听见萧承煜在身后发出压抑的哭声,却再也没有回头。月光落在她素银步摇上,
宛如撒了一把碎钻,比当年的金凤簪更璀璨夺目。5.金銮殿的铜壶滴漏指向辰时三刻,
萧承煜的退位诏书在丹陛上展开,明黄绢帛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谢琼华站在御阶下,
望着镇南王萧承瑾接过玉玺时指尖的颤抖。
这位年逾五旬的宗室长者素来以“贤德”闻名,此刻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她知道,
诏书中“着镇南王暂摄监国”的“暂摄”二字,像一根刺扎在所有人心里。
“王爷登基大典,可定了吉时?”她轻声开口,凤纹霞帔在晨光中泛起细碎金光。
自昨夜萧承煜写下诏书后,她便以“辅政贵妃”之名接管了军机处,
案头堆积的密报显示,三日前萧承瑾曾秘密接见苏慎行的余党。萧承瑾抬头,
目光扫过她腰间新佩的双鱼符,那是先帝亲赐的调兵信物,
如今却挂在她这个“贵妃”身上:“琼华娘娘说笑了,
孤不过是暂时监国...待找到皇兄承煦遗孤,自当...”“遗孤?”谢琼华挑眉,
转身望向龙椅后的屏风。昨夜她在乾清宫暗格里找到的画卷此刻正在坤宁宫密室,
画上那位抱着婴儿的女子,分明是萧承煦的太子妃,而婴儿襁褓上的雪梅纹,
与她当年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一模一样。殿外突然传来喧哗,沈砚一身戎装闯入,
甲胄上的血迹未干:“娘娘,北疆急报!”他递上密信,余光瞥向萧承瑾,
“谢将军在回师途中遇伏,箭矢上淬了北狄的‘见血封喉’毒。”谢琼华的指尖骤然收紧,
信纸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想起昨夜与弟弟的密信往来,
明烛曾说“萧承煜的退位诏书有古怪,玺印颜色不对”,
此刻看着沈砚袖中露出的半块带血的兵符,她忽然明白,那支刺杀明烛的队伍,
用的是御林军的虎符调令。“王爷可知,”她转身面对萧承瑾,“御林军第三营的统领,
昨夜暴毙在西街酒肆?”萧承瑾的脸色瞬间煞白:“琼华娘娘这是何意?孤一心为国,
岂会...”“为国?”谢琼华冷笑,从袖中取出先帝遗诏残片,
“先帝临终前曾密诏宗室,若太子遭不测,
当立‘天命所归’者为君——而萧承煜弑兄夺位后,竟将遗诏藏在《贞观政要》里,
妄图篡改天命。”殿中重臣哗然。谢琼华望着萧承瑾攥紧的袖口,那里露出一角龙纹,
与昨夜刺杀明烛的刺客所穿衣物纹样相同。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镇南王表面贤德,
实则暗中豢养死士”,此刻终于信了。“娘娘,慎刑司传来消息,”棠梨匆匆入殿,
在她耳边低语,“从萧承煜贴身内侍身上搜出的毒药,与当年太子妃暴毙时的毒物一模一样。
”谢琼华浑身一震。太子妃是萧承煦的正妻,当年突然“病逝”,
如今看来竟是萧承瑾所为,为的就是除去遗孤的守护者。她望向龙椅,
想象着当年那个被藏起来的婴儿,是否还活着,是否...“够了!”萧承瑾突然暴喝,
腰间佩剑出鞘三寸,“你不过是个妇人,竟敢插手皇权更迭!孤告诉你,那遗诏根本不存在,
是你为了扶持谢家军伪造的!”“伪造?”谢琼华抬手示意,棠梨捧出一个檀木匣,
匣中放着半枚玉佩,“这是先帝留给太子妃的信物,
上刻‘天命’二字——而它的另一半,在沈砚手中。”沈砚单膝跪地,呈上玉佩,
两半相合,竟显出“天命所归,雪梅映辉”八字。谢琼华听见身后传来抽气声,
知道这是当年先帝与谢家的密约,若萧氏无正统继承人,谢家可凭此玉佩拥立新君。
“萧承瑾,你暗通苏慎行,私调御林军,还敢刺杀北疆守将,”她的声音冷如冰霜,
“按《大魏律》,当诛九族。”萧承瑾的剑“当啷”落地,
他望着殿外层层包围的谢家军,忽然瘫坐在地:“你早就知道...从昨夜逼宫开始,
你就在等孤露出马脚...”“王爷聪明一世,却忘了,”谢琼华俯身捡起他的佩剑,
“谢家女的棋局,从来不止眼前这一步。”她转身望向殿外,朝阳正跃过午门,
在汉白玉阶上投下一片金红,“传旨:暂囚镇南王于宗人府,即日起由本宫代行监国之职。
”重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反对。谢琼华知道,他们忌惮的不是她的身份,
而是城西驻扎的十万谢家军,以及她手中那份足以打败王朝的先帝遗诏。“娘娘,
乾清宫传来消息,”棠梨低声道,“您让江院正验的骸骨...并非足月胎儿。
”谢琼华手中的剑险些滑落,她想起那具小小的骸骨,
想起江院正说“头骨裂痕是死后所致”,忽然明白,当年她生下的孩子,很可能还活着。
“备轿,去冷宫后园。”她急促开口,凤纹霞帔扫过萧承瑾的袍角,
“把当年经手小产事宜的稳婆,全部带来。”轿辇在宫道上疾驰,谢琼华捏着双鱼符,
只觉心跳如鼓。她忽然想起萧承煜昨夜被软禁前的冷笑:“阿蘅,你以为赢了?有些真相,
比毒药更可怕。”冷宫后园的荒草比昨日更高了,残碑下的泥土有新翻痕迹。
谢琼华盯着那具骸骨,只见江院正从颅骨中取出一片纸莎草,那是北狄特有的文书材料。
“娘娘,这骸骨...是北狄幼童的,”江院正声音发颤,“而您当年小产时,
稳婆说...说生下的是死胎,却没人见过孩子的脸。”谢琼华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
苏挽月冒雨送来的药,想起萧承煜通红的眼眶,原来他们早就狸猫换太子,
用一个北狄幼童的尸体骗她,而她真正的孩子...“把稳婆带上来。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被押来的老妇浑身发抖,
在地:“贵妃娘娘饶命...是苏贵妃让奴婢这么做的...她说只要奴婢说孩子没了,
就给奴婢一家银子出城...”“孩子呢?”谢琼华抓住她的肩膀,“我的孩子在哪里?
小说《雪落宫墙第几重》 雪落宫墙第几重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